第7章 是非题（06）9
事实上，话一出口，陈非就有种错了的感觉，被谭思佳呛一句，他自知理亏，默默闭嘴。
两人之间陷入寂静，还好车里有个小孩，陈梦可打破尴尬，她指着外面的一群羊叫起来：“羊羊！”
谭思佳闻言靠了过去，贴着她的脑袋看向窗外：“在哪里？”
陈梦可往远处指：“在那里！”
“你喜不喜欢羊羊？”
“喜欢！”陈梦可重重点头，她忽然活泼唱起歌来，“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谭思佳忍不住笑，等她唱完，她鼓掌捧场：“可可真棒！唱得太好听啦！”
陈梦可有些害羞，脸蛋红红的，弯着眼睛，唇角也翘起来，又显得有几分神气。
陈非分了一点注意力放在后座，他听到谭思佳夸张的夸奖，不由挑眉，心中想，她教学生时也这样善于表扬吗？哪天有机会问问李心灵。
车子上高速，陈梦可感到困，很快就睡着。谭思佳也想闭上眼睛，这时陈非却开口：“抱歉，刚才我词不达意，我并不是说结婚就是为了生育。”
谭思佳从后面看他，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嗯”了一声，其实她明白陈非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陈非潜意识中非常愿意和她深度探讨婚姻话题，但他清楚此时此刻不是能够顺利展开的时机，于是他说起她的车：“车子过两天就能修好，我替你停在车库里？”
“好，谢谢。”
“国庆节最后一天我会来接可可回去，到时你和我们一起吧，顺便把车钥匙给你。”
“你不在海城玩吗？”
“我不玩，明早就回去。”
谭思佳想起来，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二十四小时待岗，问：“最后一天你上午来还是下午来？”
“你想上午还是下午？”
谭思佳当然愿意在家里多待，她说：“下午。”
陈非爽快决定：“行，那就下午。”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谭思佳先开口：“你是全年无休吗？”
“差不多。”陈非点点头。
“如果想出去旅游怎么办？”
陈非低笑出声：“规章制度是那么写的，但是公司还算有点人情味，同事之间互相帮忙，离开三五天没有问题。”顿了顿，“你想去哪里旅游？”
谭思佳说：“很多没去过的地方都想去。”
陈非接得很顺口：“我没去过的地方也很多，可以一起。”
他这话令谭思佳怔了怔，心里有些诡异的慌张，试探性问他：“陈非，你不会想和我复合吧？”
她以为陈非会否认，但他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才模棱两可说：“你觉得我们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他回了下头，不过，谭思佳并未看他。
陈非收回目光，想了想，姿态轻松道：“虽然我想结婚，但是也没有那么着急，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随随便便找个合适的女人。我现在真的挺喜欢你，心里肯定想继续和你在一起，所以选择权在你，你愿意复合，我随时都可以。你不用考虑以后怎么样，你只需要思考你现在对我还有没有感情，一切结果我都能负责。”
他说完这番真实想法后便不再开口，谭思佳则转脸望向窗外，不知道内心有什么具体活动。
抵达市区天已经黑下来，由于节日车多，在收费出口堵了半小时才进城。陈梦可早就饿了，谭思佳带他们去了谭若琪最爱的亲子餐厅，吃完饭后她去配套的玩具超市给琪琪买礼物，也让陈梦可挑了喜欢的手办送给她。
餐厅开了两层，有很多游玩设施，谭思佳看时间还不算特别晚，向陈非建议：“既然来都来了，你带可可在里面玩一会吧。”
陈非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呢，要回家了？”
恰巧谭思佳手机铃声响起，谭若琪用她的儿童手表电话拨给姑姑，奶呼呼问她怎么还没回家。谭思佳温柔承诺很快就到，挂断后回答陈非：“侄女在家里等我，她着急了。”
“我送你吧，明天让她爸再带她出来玩。坐了这么久的车，她也累了。”
“她在车上睡了很久，我看现在挺精神的。”谭思佳矮下身子，“你想去玩滑滑梯吗？”
陈梦可早就被那一片蓝白色的海洋球诱惑，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点了点头。
谭思佳看向陈非：“她想玩，你陪她吧。”
陈非却和陈梦可讲道理：“阿姨请我们吃饭，还送了你漂亮的玩偶，现在她要回家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送她回家？滑滑梯可以明天再来玩，对吗？”
陈梦可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道：“对。”她主动牵了谭思佳的手，“我们送你回家。”
陈非教小孩明理，谭思佳自己也有侄女，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当然不会拆他的台，她笑了笑：“好，谢谢可可。”
陈梦可伸出另一只手要陈非牵，她走在中间，一边是谭思佳，一边是陈非，看起来倒像一对年轻父母带着女儿出来玩，谭思佳不经意从玻璃门上看见这一幕，不由自主冒出这样的想法。
今天陈非终于没穿工装，他衣着简单，穿白色短袖黑色长裤，个子高且挺拔，再配上一张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孔，和他走一块儿，尤其被当成他的另一半，事实上挺有面，在外形方面，他完全能够满足女人择偶的虚荣心。
胡思乱想着到了地库，陈非问她要地址，谭思佳才回过神：“我来导航。”
陈非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停车后，他说：“我那会儿说的话你可以好好想想。”
谭思佳顿了一下，她拉开车门，下车后朝里面的陈梦可挥手告别，然后才对陈非道：“我回家了，你也快带可可去见她爸爸吧。”
说完，不待陈非回应，她利落关上车门，转身走进小区。他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更改了驾驶路线，车子汇入主路，开往大哥住的地方。
对于陈非真诚的剖白，谭思佳有所触动，可是，正因为他太真诚了，她愈发慎重，觉得自己只想恋爱的初衷对他不公平，反倒开始害怕退缩。一路想着这事，她脸上不自觉挂着沉重的表情，直到开门后谭若琪快乐小鸟一样扑进她怀里，软软糯糯撒娇：“姑姑你怎么才回来呀？”
她舒展开眉目：“就这么想姑姑吗？”
“非常想！”谭若琪大声道。
谭思佳抱住她笑：“是想姑姑呢，还是想姑姑给你买的礼物？”
“想姑姑！”谭若琪毫不犹豫。
“真的吗？”谭思佳故意说，“我不信！”
“真的！”小女孩挺着胸膛邀功，“姑姑，我给你留了一块草莓蛋糕。”
“谢谢琪琪。”谭思佳把包装精美的爱莎乐高递给她，“拿到客厅拆开看看喜欢吗？”
谭若琪欢呼，她努力抱起来往里面走，高兴炫耀，“姑姑给我买了爱莎公主！”
“你姑姑对你真好。”谭母接了话，大家都笑起来。
谭思佳跟进去，琪琪放下乐高，跑到厨房把蛋糕端出来献宝，“姑姑，快吃蛋糕。”
她吃了蛋糕，一边陪家人聊天，一边陪谭若琪拼积木，直到谭若琪困了，她要求道：“姑姑，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觉。”
终于有人帮忙带娃，哥嫂两人求之不得，把女儿丢给谭思佳，去过二人世界。
夜里，谭若琪睡在谭思佳怀里，紧紧抱着她，睡得香极了。
谭思佳没什么困意，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联系好朋友李文珊和杨欣洁：“我回来了，明天聚一聚吗？”
她俩都是夜猫子，秒回。
“聚！”
“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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