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暴涨的占有欲95
一旁的影卫窃窃私语,“王爷会不会睡着了?他已经在那趴了半个时辰了……”
“王爷内功高深,趴一整夜也不会有问题的。”
“不过,王爷是不是得罪丞相大人了?以前翻墙也就算了,这回怎么连门都进不了?”
无意说透了真相的影卫忽而在雪中打了个寒颤,他硬着头皮往他家王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长孙玄毫无情绪地往他们立着的墙脚扫了一眼。
分明是极轻极淡的一眼,却令所有的影卫精神一振,脊背发凉,比在风雪中站上一个时辰还要冰冷。
长孙玄再转头往下看时,方正清已经小口小口地咀嚼完了蜜饯,顺手拿起了手边的公文批阅。
他伸手将灯芯揉长了一点,温暖的橙黄光线散发出更炽热的光芒,他垂头认真看公文时的脖颈修长而洁白,长孙玄攥紧了手边的一把雪,手心的温度又将它融化。
湿漉漉的,就像长孙玄用舌尖逡巡过他脖颈间会留下的痕迹,胸中有某种熟悉而高涨的欲望在叫嚣着要发泄。
前几日方正清说要分开时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长孙玄,还将那副画送到了淮南王府。
想至此,长孙玄眼眸阴沉,一股阴郁的情感侵袭了他的心——干脆将方正清囚禁起来,让他再也不能逃离。
但事实是……
长孙玄只能在方正清睡着时,潜入他的房间,脱掉自己被雪濡湿的衣袍,将方正清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眼神温柔而宠溺,半柱香前的暴戾心态全然消失。
长孙玄一寸寸啄吻过方正清的眉眼,然后吻过他的锁骨。
方正清的腰腹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圈,但锁骨却显得愈发嶙峋,人削骨立了。
好在由片刻前的观察来看,方正清是愿意乖乖吃药的。
方正清睡得不安稳,眉头也是微微拧着。
长孙玄调整了姿势,试图让方正清睡得更舒服些,却无意间摸索到枕下有块坚硬的物什。
那是一块玉佩,水滴形的玉佩。
长孙玄唇间弧度渐深,这玉佩分明是那日他在祥云寺求来的姻缘玉佩,此时,他怀中还揣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阿清……”他舌尖仿佛凝聚了千万甜言蜜语,却只化作一道喟叹。
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孙玄恨恨地用牙尖磨蹭了几下方正清突兀的锁骨,直至听见了方正清发出嘤咛声时,长孙玄才满意地拂开他颊侧的头发,柔声道:“晚安。”
若是方正清睁开眼,定能沉溺在长孙玄温情脉脉的眼神里。
长孙玄几乎是彻夜未眠,只是在黑暗中凝着方正清脸颊的轮廓,唇贴在他的额上,待了整整一夜。
直至天明。
长孙玄回府时,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南宫未最近早出晚归,正好撞见了他。
南宫未用调侃的语气嘲弄道:“王爷又去丞相府了?”
长孙玄用指腹轻轻摩挲腰间的玉佩,忽而说了一句,“南宫,你跟了本王几年了?”
“唔……”南宫未将药箱往后拉了一下,道:“算上今年的话,快六年了。”
南宫未是在洛城瘟疫时救下了杜央,并且跟随杜央一起加入了长孙玄的军队当了随军医师,这一当就是整整五年。
长孙玄低头看玉佩散发出些微的光泽,几乎被湮灭在黑暗中的眸子发出一簇寒光来,“都快六年了呀……”
南宫未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道:“是呀。”
“没事,你走吧。”
长孙玄的卧寝,他脱下内衬,露出虬实的肌肉和精瘦的身躯,顺手拿过随从盘子里的朝服穿上。
他身后跪了个眼波暧昧,春风满面的影卫。若是再看仔细一点,那影卫的身形和面容竟都与长孙玄有几分相似。
“本王让你去亲近她,是要你去套消息,并不是让你去寻欢作乐狎妓的。”
将当朝太后,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形容成青楼低贱的妓女,长孙玄恐怕是当今独一份的。
影卫浑身一颤,心里发虚,像丁紫嫣那般的绝色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能坐怀不乱的人,十有八九是断袖。
他苦不堪言道:“属下一进去,话还没说,就被她抱住了……”
长孙玄厌恶地皱眉,语气讽刺:“本王对这些细节不感兴趣。”
一想到这人顶着他的名义同丁紫嫣那个六亲不认的狠毒女人纠缠做一团,他就止不住地恶心。
“王爷,她昨晚只说了,她能和通天阁的那些人合作,除了提供金钱的援助外,是因为他们欠了她一份人情。”
“人情?”
影卫无奈地摇头,“她很是狡猾,属下旁敲侧击了很多次,她就是不肯说。”
“不过她说,过几日是她的诞辰,希望王爷能同她相约城外祥云寺,她说,您会懂的。”
长孙玄拧住眉头,启唇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他用舌尖抵了抵牙根,忽而绽放了一个微笑,冷得瘆人,“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交易之中,最忌讳有人动真感情。
对于祥云寺,可以说是长孙玄除了慕容府外,最熟悉的地方。
当年,长孙玄的母妃在世时,曾经为了治他调皮捣蛋的性子,将他送到祥云寺跟随青云……学念经。
一开始,他想尽了各种办法逃避青云,但后来,长孙玄明白了。
因为,他实在是打不过青云。
于是,长孙玄只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念经。
这一念,就念出了感情。于是乎,长孙玄每年八月暑中天都会到祥云寺住个十天半个月。
只是,这都是前尘往事了,长孙玄早已不是当年傻乎乎的二皇子。
但丁紫嫣悟不出来,她初见长孙玄,便是在祥云寺。
她跟随父母到香火最旺盛的祥云寺祈求福祉,在一片蝉鸣声中误入一处绿树成荫的后院。
院中,一个少年捧着一本书页残破的佛经,唇齿间如梵音般的话语像清风温煦,撩人不自知。
她顿觉口干舌燥,一双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
少年这时似乎发现了她,上下淡淡地扫过她,眉目间全是清俊疏离。
“门在那。”他微抬下颌指了指方向。
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少年以为她迷路了,便为她指明路途。
说完,少年又低头看手中的佛经。
丁紫嫣脸颊通红,一口气跑出了寺庙后院。
那年少年口中高深的佛语和一院的蝉鸣成了她梦中的常客,之后的岁月,她挥之不去,念念不忘。
丁紫嫣常常想,若是当年她再坚持一下,誓死要嫁给长孙玄,而不是大皇子,他们的故事或许会有个更好的开端?
但,现在也还不算晚吧……
因为,她手中捏有一份筹码。
只要好好利用,长孙玄最终也只能是她的。
……
早朝时,方正清神采奕奕,倒是久违地在朝堂上舌战群儒。
他和那群新从地方调任入京的大臣就明年的科举制争论起来,最后将对方说得垂头丧气,这才善罢甘休。
长孙玄在眯着眼睛无声扬起一个笑,刚才的方正清,像只兔子,红着眼咬人的样子极为可爱,游刃有余的样子更是魅力四射。
至朝会末尾,一个太监冒冒失失地俯首至长孙霖耳边嘀咕了几句。
长孙霖因病而红扑扑的脸变作了苍白,他年纪还小,不懂得帝王的喜行不露于外的道理,下面许多大臣都看出了几分端倪。
方正清脚步匆匆往御书房行去,才刚到门口,就被长孙霖一把拉进去,脸色沉痛地合上了门。
“丞相,淮南王他这是要反呀!”
几乎是同一时间,淮南王府。
长孙玄读完了手中的信件,脸色丝毫未动,只是将信件扔到炭火盆里,火舌唇间吞没了信纸上的字迹,须臾后,灰飞烟灭。
他负着手,道:“南宫大夫呢?让他来见本王。”
说着,他意味深长添了一句,“若是他不肯来,就跟他实话实说,杜央在邢台失踪了。”
南宫未来得很快,他神情急躁,推开长孙玄书房的门时,就问:“杜央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长孙玄摇了摇头,沉着道:“本王也是刚收到消息,杜央在接到临安援军后,出城作掩护,好让临安军队顺利入城,但……他和他率领的八千精兵一同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中,再无踪迹。”
“不可能……”南宫未额上青筋暴露,嘴唇嗫嚅,满脸的不可置信。
“本王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皇上已经怀疑本王同鬼方的军队勾结,故意让杜央失踪,想要谋取邢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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