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3

  “世子放心,老奴省得。”

  徐原青径直回房,因走得太急眼前忽然一黑,忙撑着桌子停歇。

  眼前刚恢复明亮,就听到敲窗的声响,他抬手将窗户打开,冷风席卷,他浑身发冷,窗外是等待许久的寻娘,“世子,药不行吗?”

  寻娘今日听说他去太医院迫不及待的前来,但刚才府上气氛有些沉重,不由得联想到血茴草。

  徐原青撑着窗台,望着她那张娇俏的面容,比寻常女子的五官更为立体,再结合太医说的蛊毒,他恍然大悟,“寻姑娘,你是苗疆女子?”

  寻娘显然一怔,复点了点头承认。

  徐原青拍了拍脑袋,果然莘正元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还特意来一趟不过是想撇清关系,他将打开叫她,“你不要出去,就藏在我这。”

  “怎么?”寻娘虽然满腹疑惑,但之前徐原青救过她,待她也似朋友,便十分相信他,不怀疑的进了屋里,见他将门关上后更加疑惑,“药出了问题?”

  徐原青三言两语将事情和她说太医院的事,寻娘听完大为震撼,呢喃,“怪不得向公子昨日应太子邀约回来后叫我不要出门,要小心谨慎,我问他为何他又说不清楚,恐怕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算笨。”徐原青说完看院外似乎有人要来,示意她先进来,而后找左越将她安置在院中的空厢房内,暂且先住下避货。

  他大病未愈要喝许多药,才歇一会,脑子就被屋里的暖意催的晕晕乎乎,意识模糊中听到左越叫了声人,实在是撑不住眼皮的折腾,放任意识沉迷去会了周公。

  左越轻手轻脚的进屋探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出去合上门,轻声回门口立着的人,“三公子来的不巧,我家世子刚睡下。”

  向长远微微点头示意,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淡淡笑着,“无妨,我母亲听说夫人在宫里受了惊吓着急来看,也传世子药没了,我也顺道来看看罢了,并无什么要紧事。”

  徐原青睡时院里的人都会退下,清扫到一半的院子,风一吹落叶又散了满地。

  左越拎着食盒踮着脚看,负责洒扫的小厮离去,再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没人,这才小声的说,“寻姐姐在左厢房,世子说你若是来寻,就叫我偷偷带你去。”

  闻言,向长远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神色淡然,“她在侯府我放心,世子无事我便不打搅了。”说罢就负手离去,自然的避开了密集的落叶,减轻了脚下的声响。

  左越不解得挠了挠头,琢磨向三公子走路为何不走直线。

  徐原青药喝的太多,里面难免有安神的药材,这一睡就到了隔日巳时,可算是把精神头补足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叫了两声左越没听到回应,倒是听见了寻娘的声从门口传来,他径直去开门,见寻娘换上了素净的衣裳,一看就是府上丫鬟的装扮,手里还捧着茶。

  徐原青侧身先将她迎进来,示意她坐下。

  寻娘点了点头,将端来的两盏茶放了一盏给自己,坐下后说道,“夫人一早醒来就进宫去了,许是昨日的事情还急切着。”

  徐原青将门留了一扇透风,拢了拢披风在她对面坐下,“我娘满心都是我,血茴草上她以为看见了希望,现下被人毁了,自然心中愤懑。”

  两人正说着血茴草的事,猜太子的下一步棋往何处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见院中小小的身影疾步二来,手中拎着食盒。

  左越进了屋瞧见寻娘后并不惊奇,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小桌上,喘了一口气朝徐原青说道,“我刚刚听说向府被衙役围了,说是要搜查。”

  说完看世子面无表情,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于是补充道,“就是向长远向三公子家。”

  徐原青情绪毫无变化,只淡淡的冷笑,撑着脑袋看火炉,嘴里轻声念叨,“衙役。”

  寻娘眉头紧皱,有些不敢确认,“因为我吗?是太子?”

  左越茫然,一脸懵懂的将食盒里的粥端给徐原青,听到他说,“以沈齐文的脑子想不出来这招,而且他不敢。”

  徐原青将粥搁在桌上,站起身来,站在屏风处,十分冷静,“前些日子向长远与我是走近了些,救你之时又被莘正元撞见,衙役想必就是耿佑材带去的,莘正元倒是物尽其用。”

  “围的是向府?”寻娘听懂了向公子也被牵扯进了救她一事,或许说是血茴草一事更为贴切,莘正元发难,让耿佑材带人围府并不意外,但疑惑的是,以莘正元的聪明和在京中的众多眼线,不会不知道她在的是宣平侯府,可为何围的是向府?

  徐原青知道,因为莘正元是太子的人,他为太子考虑,不敢公然开罪宣平侯府,而向府只有向长远一人,捏软的柿子一样能达到目的何乐不为。

  左越听得一头雾水,挠了挠头,“那世子要不要帮向公子?”

  如果徐原青没猜错,向长远与沈齐文赏菊想必不顺心,以他的直性子恐怕是坦言拒了太子,这无疑是激怒了小心眼的沈齐文。

  向家军功累累,即便不参与党争,但若有偏向也难免改变局势。

  正好血茴草是太子买的,所以往回推些,卖血茴草的人要害的不是徐原青,而是当今储君,罪可诛九族。

  将谋害储君的罪责往徐原青身上扣,侯府不会善罢甘休,往里查恐怕会适得其反,但如今向府无人主持大局,向长远又在江湖飘零许久,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正好拿捏。

  不仅是故意敲打向家,还在拐着弯试探徐原青,他若出手必定将向家拉入局中,届时向家人回京,向府就是另一番处境了,他若不出手就让向长远寒了心,向家也再无可能占宣平侯府这一面。

  左右太子都不亏,做高台看戏,步步棋都走的很妙很稳,可惜……

  寻娘他不可能交出去,他也不可能出面救向长远。

  徐原青思索了一下,侧目看向窗外,黄梨日渐发黄,不日就可以享用了,他吩咐道,“阿越,你给寻姑娘找一身衣服,然后去准备一下马车。”

  左越诧异,“啊?”

  寻娘也迷惑不解,只见嘴角上扬,回过头来淡淡笑着,“寻姑娘,你喜欢看戏吗?”

  片刻后,徐原青带着寻娘坐在高阁之中,外台立着屏风挡秋风,徐原青颇有闲情逸致的品茶,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点人来弹曲。

  寻娘倒没他那么平静,直勾勾的从屏风间隙处往下看去,街上人声鼎沸,驻足看戏的数不胜数,看的正是向府。

  向府门口站着两排衙役,带人来的是耿佑材,他如今是北郊的一个小县丞,本以为短时间内翻不起风浪,没想到这没过几日他又开始闹腾,气势汹汹的杵在向府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当的是什么将军。

  向家世代从军,到向长远这一代有一女两子,长女长子皆在北疆驻守,幼子游历江湖近日才折返回京,故此,府上一直清冷,只剩下向将军的续弦罗氏。

  向府也只有将军在时热闹风光,其余时刻安静清冷,罗氏性子娴静不爱与人交往,在府上安稳多年,何曾见过这般场景,面露焦急,“远儿,这可如何是好?”

  向长远望着门口寸步不让的衙役,挡在罗氏身前,示意下人将他扶进去,“母亲莫急,先进去歇着。”

  “我如何坐得住啊。”

  异口同声,传自两个方向。

  寻娘也焦急万分,喝不下茶,也听不进曲,要将向府的门盯穿了孔。

  徐原青瞧她神情也不宽慰她,任由她急躁,直到街上传来哄乱,寻娘急道,“向公子出来了。”

  他这才挪了挪方位,脑袋往向府看去,左越也有眼力见的移开些屏风,让视野更开阔些。

  向长远负手站于门前,手中握着长剑,面色不悲不喜,与耿佑材不疾不徐的说话,看不出一点争执的情绪来。

  他们虽离得不远,但街上嘈杂声太响,实在难以听清他们的话,寻娘急的恨不得耳朵都要飞出去了。

  似是放弃了挣扎,寻娘板着脸坐了回来,看神情淡然的徐原青,“世子不急吗?”

  徐原青反问,“寻姑娘急什么?向家再怎么也是高门大户,太子并无实证,能奈他何?”

  “向家虽人才辈出,但如今府上只有弱不禁风的女眷和心性纯真的向公子,太子有莘大人在侧,即便不能将向家如何,但若入府搜查,不止惊扰女眷,或是做什么栽赃嫁祸,威逼利诱并非不能。”

  以沈齐文的脑子兴许不会想到栽赃陷害,但莘正元才智卓绝,行此招必不会只为挑唆一事,恐怕计在向将军回朝,他以此想拿把柄,不管是逼迫向家站队,还是削弱向家都是极好的机会。

  所以,这次围堵向府,搜查寻娘不过是一个借口,时机才最重要,他们要趁向府空虚而入,欺府中无人。

  “放肆!”向长远一声怒吼,盖住所有人的议论声,手中的剑挡在胸前,伫立在“忠勇无双”的匾额之下,眼神坚毅。

  耿佑材眉头紧皱,高声大喊:“我等奉太子令搜查谋逆罪犯,还望三公子不要阻拦!”

  徐原青手抓了一下衣摆,眉头也不不由得一皱,站起身来往街上看去,只有不断堆叠看戏的路人,不见救星的身影。

  寻娘紧握着手,几欲出面都被左越紧紧拦住,不停的让她多等等,胸有成竹的宽慰她,“世子一定有算计的。”

  两方争执之中,向长远长剑出了半鞘,寸步不让。

  耿佑材怒道,“搜!”

  “我看谁敢!”

  救星驾马而来,掀起地上尘土,百姓听到马蹄声慌忙避让,马儿却没惊扰人群,而是在人群之外悬蹄而停,呼哧呼哧的喘息。

  马上之人马尾略微凌乱,冷秋中灰白薄衫稍显狼狈,马上有个剑盒,手中握着马鞭,脊背挺拔,飒爽英姿难掩,轻轻打马进入人群,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声音略微沙哑,“我倒要看看,谁敢踏入。”

  向长远看着马上的人徐徐来之,有些不可置信,“阿姐?”

  徐原青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走回去坐好,低低咳嗽了两声,昨日在太医院时就隐约有预感,掐指算着向长宁回京的日子,睡前特意差人去传了话,所以听着向府被围才不慌不忙,一直胜券在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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