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230

　　黎川凑过去端详了一会，并没有表达意见, “你看不懂, 我就一定会看得懂吗？”

　　这幅画画的很糟糕, 一眼看过去就是乱糟糟的一团，没有完美的线条, 没有固定的落笔，更没有所谓的作画顺序，似乎一切都是随意勾勒上去, 犹如群魔狂魔，横竖交叉, 根本无法辨认画的究竟是什么。

　　秦澈忍不住吐槽：“要是画成这样都能成为艺术家，突然觉得我也可以。”

　　黎川嘴角难得略过一点笑意，道：“也不是不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够多, 废柴也是天才。”

　　这话说的难听，但确实在理，就跟现在那些网红一样，只要资本愿意捧，分分钟钟就是流量第一。

　　“要是靠钱砸，那就没意思了。”秦澈下意识靠在黎川的肩膀上，说道，“如果不是真材实料，就算不停用钱砸，那还是草包一个，迟早会被挖出来的。”

　　突然想到什么，秦澈整个人顿了一下。

　　黎川察觉到他动作不对劲，问：“怎么了？”

　　秦澈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正不正确，但还是对黎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说，霍宗泉那些出名的画，会不会找过枪手？现在一楼的作品我都扫过一眼，这跟梦蝶系列那几幅画风格差太多了。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创作风格，霍宗泉那个系列的风格就很明显，偏梦幻，再看看现在这些，压根像两个不同的人画的。”

　　“我刚刚也想过这点，只不过霍宗泉要是找了枪手，乔娜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黎川到，“刚才看她的神情，回答关于自己崇拜霍宗泉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她发现霍宗泉没有想象中那么有实力，回答问题的时候应该会迟疑。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确实用某种办法骗过了乔娜，只是这个办法是什么，就需要往下调查了。”

　　话刚说完，乔娜就拿着信件从楼上房间下来。

　　她走到黎川跟前，整整齐齐递过去，“就是这五封，上面都是空白的，我本想要丢掉的，以为是有人寄错了，但想想万一真是霍老师粉丝送的呢，这也是一片心意，扔掉多对不起他们，就留下来了。两位警官，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

　　黎川接过她手里的信件，知道她想问什么，顺便帮她说了，“你想知道霍宗泉是怎么死的对吧，他被人杀害之后，被凶手丢到天娱ＫＴＶ后厨厨柜里面，是ＫＴＶ后厨工作人员发现了他的尸体，并跟我们报了警。”

　　说到这点，解剖室里面那段记忆瞬间又涌上来，黎川觉得有点难受，下意识伸手去捏一捏。

　　乔安娜见他脸色很差，壮着胆问：“这位警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秦澈听她这么说，侧过身小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黎川拿开手摇了摇，“没事。我想到一些事情，有些疑问。”

　　乔娜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不觉得这两人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但又觉得自己这样乱揣测别人的关系不太礼貌，就只安静站在旁边，等待黎川开口问她。

　　片刻后。

　　黎川看着她，问：“霍宗泉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或者暗恋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有点多余，这件事情上，陈小贝应该不屑于跟他们撒谎，而且霍宗泉染上艾滋这个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打进霍宗泉体内的毒品针头，或许上一个使用者就是一位患有艾滋病的病人。

　　但黎川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小贝虽然多次强调霍宗泉对金钱跟女人不感兴趣，却并不代表霍宗泉并没有这方面的纠葛，也可能是霍宗泉曾经受过某种情感方面的创伤，才导致霍宗泉变成如今这个对这方面提不起任何兴趣的绝情者。

　　乔娜像是遇到同道中人般，眼睛转了转，小心翼翼问：“你们警察……也爱八卦吗？”

　　“爱八卦？”秦澈不太能理解现在小女生的脑回路，但还是点点头，“你就当我们是吧。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对霍宗泉的私人秘密很感兴趣？”

　　乔娜却立刻否认，“没，没有这回事！只不过大家都是人，是人哪有不喜欢八卦的，两位警官说是吧？”

　　黎川只想赶紧问完就走，没理会她的话，“那说说你都听到什么样的八卦？”

　　乔娜感觉自己的腿有点酸，转身从旁边的位置上搬几个椅子过来，两个给秦澈跟黎川，另外一个留给自己，还上楼拿了三瓶矿泉水下来，喝了几口润润嗓子，才开始步入正题。

　　“先从我是什么时候跟着霍老师吧，以方便你们了解时间线。”

　　“没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搞清楚原本就是我警方的职责。”

　　“那行，我就说了，你们要是听不懂，随时可以打断我，我会给你们重新解释的。”

　　“好。”

　　乔娜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捋时间线，过了大概五分钟，道：“我是毕业出来的第二年被霍老师招过来当助理的，其实当时投简历面试的人很多，那些人都有好几年的助理经验，甚至有几个还是金牌级别的，可霍老师最后却选中我这个最菜鸡的应聘者，这也是我最感激霍老师的地方。”

　　黎川随即打断她，“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看上曾经的你吗？”

　　“当然想过！还想了很久，但那时候我比较腼腆，就不敢，是后来跟霍老师慢慢熟悉了，大概两周后吧，我才敢问他。”乔娜道，“我记得我当时是直接问他为什么招我，毕竟我是里面最不出彩那一个，你们猜当时霍老师对我说什么？他对我说，虽然我的阅历跟经验都不够，但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从我所准备的东西来看，平时一定是一个认真并细心的女生，这就足够了。要知道，这种话我的领导都没跟我讲过，他们只会不停ＰＵＡ我，让我为他们工作到死，霍老师人是真的很好！”

　　她这么说，抬头又笑着去跟秦澈和黎川确认。

　　两人只是敷衍笑了笑，黎川问：“后来你都知道些什么八卦？”

　　乔娜道：“后来，我就一直跟着霍老师，虽然不是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别墅这边帮霍老师看好他的画作，但一有什么重要的展会，霍老师都会带我一起。八卦是三年前的事情吧，那会霍老师也出名，但没有现在名声这么大，有次艺术画展办在内地，当天很多知名的艺术画家也过去，展会结束的时候，举办方还举办了宴会，留我们这些参展的人下来吃饭，哦对了，当时蔡馆长还没娶现在的蔡太太，宴会主持人其中一个人就是他。”

　　“我当时不敢吃太多，也不敢喝酒，担心没有司机的话，我得自己开车送霍老师回去，所以就只喝饮料，结果喝太多了，肚子疼，我就跑厕所去，八卦就是我在厕所里面偷听来的。厕所里那几个女人我都不认识，但她们的衣着打扮很华丽，手上戴的那些珠宝，也全都是独一无二的高定款式，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份很尊贵。她们洗手的时候，嘴里就不停在议论霍老师，而且话都特别难听，我本来很生气，想冲出来跟她们对骂的，结果就听到其中一个豪太太说，霍老师曾经被谁谁谁包养过，因为长的还不错，对方就一直把他留在身边，但是霍老师后面不愿意，就跟那对方闹掰了，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然后另外一个豪太太接着说，霍老师虽然是被对方包养的，但对方是真的很爱霍老师，只要霍老师不愿意，对方就不会勉强他。而且平时对方还会给霍老师买很名贵的一些的物品，还会使出浑身解数逗霍老师开心，而霍老师呢，其实也在这之中慢慢沦陷了，只不过，霍老师还有自己的梦想没完成，他就不想这么一直颓废下去，然后就跟对方提出了分手。本来包养关系是有协议，但对方还挺好的，就没有跟霍老师提起这一茬子事，直接放霍老师走了，现在霍老师死了，这么想，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那，那这个女的，真的有杀人的嫌疑。说实话，你们跟我说霍老师死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这个。”

　　这么听下来，乔娜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但这也只是八卦，毕竟无论是乔娜，还是那几个豪门太太，也全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黎川问她：“那几个豪太太有没有具体提到谁？”

　　乔娜摇摇头，“那几个豪门说完这点，后面就补充了一句话，总结下来，就是她们也是听说来的，具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她们也不清楚。”

　　“那里觉得会有这么一回事吗？”

　　“这个嘛……实话说吧，不好说。”

　　黎川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对他很崇拜吗，这种事情上，你为什么不会替他维护？”

　　乔娜微微一笑，“这位警官，我崇拜的是他艺术创作的才华，不是他本人。霍老师虽然很好，可终究还是个普通男人，我天天对着他，最清楚不过他私底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至于这么大了，还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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