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以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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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行向来是情绪稳定且斯文得体的。这也是褚庭灿最初为他着迷的原因，可是褚庭灿疏忽了，霍斯行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取得这样斐然的成绩，与他自身的杀伐果决是分不开的。
年轻时候有一股冲劲可能会让人觉得未来可期，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冲劲就只能算是冒失了，霍斯行一向把自己的野心和压迫感伪装的很好。
看着霍斯行释放出阵阵压迫感，褚庭灿有一瞬呆滞，他下意识想后退，却忘了他早就被霍斯行逼到了桌前，“让开！”褚庭灿对自己被人逼到桌前的境况很不悦，他想闪身推躲开，但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褚庭灿顿时不能动了。
霍斯行眸色沉敛：“我在问你话。”
“是啊，我是要去找罗渝川，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对我有那么多意见！”褚庭灿不耐烦地拂开肩上的手。
“你说清楚，我对你有什么意见？又是谁跟你说的我对你有意见？”霍斯行敏锐地抓住关键点，皱眉问。
褚庭灿深呼吸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走向门口，“说的我好像很在乎一样。”他厌恶地闭了闭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疲惫。
霍斯行不紧不慢地跟上去，褚庭灿烦躁转身：“你干什么！”
“送你回家。”霍斯行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不回家，也不用你送！”
“闭嘴。”霍斯行沉声道：“不想把话说清楚，就一句话都不要说，我先送你回家，不然你出事了我没得法跟你舅舅交代，送你回家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褚庭灿火冒三丈道：“舅舅舅舅舅舅！他又不是我爸，他管得着我吗？我亲爸都不管我用他管！霍斯行，你是褚京的谁啊！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你喜欢他啊？他让你管我你就管我，他让你把我留下你就想尽办法把我留下，你那么在乎他你去跟他过啊！”
霍斯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皱眉看向褚庭灿。
褚庭灿气得眼眶充血，蜜糖色的眼睛里似乎笼罩上一层水光，隐约可见出几分委屈。
“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这么好，是因为你的舅舅吧？”霍斯行觉得这个推测很荒谬，毕竟褚庭灿看起来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
“不是吗？”褚庭灿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语气凶狠道：“从一开始我去你的公司，你就是在替他照顾我，我怎么胡闹你都不计较，不也是看在褚京的面子上，我就纳闷了，你喜欢他你就去追啊，你也没比我舅妈差哪儿，那么多年没追上是你自己没本事…”
“打住。”霍斯行听得一头雾水，他无奈地看着褚庭灿：“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你舅舅？”
“你替他看孩子，还替他给长辈送礼，还常常帮他免费撤绯闻，还说不喜欢？”褚庭灿越说越激动。
霍斯行平心静气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之间能做到这种份上？你当我没朋友？”褚庭灿质问。
霍斯行看着他那张憋哭憋得很辛苦的漂亮脸蛋，语气缓缓道：“你有吗？”
好哥哥倒是一大堆。
“……”褚庭灿努力思索片刻，随后蔫了吧唧地放低了肩膀。
他好像确实没朋友，想到这里，褚庭灿更难过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照顾你确实是因为你舅舅，但是后来，只是因为你。”霍斯行往他身边走了一步，保持着一个不太冒犯的距离。
褚庭灿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追不到褚京，才在我这里退而求其次。”
霍斯行：“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褚庭灿愣住了，这话让他无法反驳。
霍斯行看着他：“你觉得我把你当你舅舅的替身？可你扪心自问，你浑身上下除了风流成性之外，哪点跟你舅舅像？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喜欢他的风流成性？我是有多欠？”
褚庭灿沉默地看着霍斯行，尽管眼中仍有犹疑，可好歹是不再是胡搅蛮缠了。
“你还有别的想知道的吗？”霍斯行漫不经心道：“一次性说完，别过几天又把自己当成是谁的替身。”
褚庭灿有些无地自容，他从来没有这种窘迫感，以往都是他让别人感到无所适从，丧失主动权后的他不甘心地瞪着霍斯行：“如果你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你会怎么样？”
“我不是吗？”霍斯行轻飘飘地反问。
褚庭灿皱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
“你喜欢的类型不就是这样的吗？”霍斯行将外套随意搭在小臂上，往前走去，他笃定褚庭灿会跟上来。
褚庭灿在原地固执地站了几秒钟，之后不满地跟了上去，“你难道没有一个笼统的择偶标准吗？”他不服气地问。
霍斯行随意道：“有，但跟你都不搭边。”
褚庭灿脚步微顿，皱眉看向霍斯行：“所以你喜欢我什么？”
霍斯行停下脚步，扭头与他对视：“你觉得呢？”
“……”褚庭灿别扭地躲开他的眼神。
霍斯行淡淡道：“不该问的不要问，省的让自己难堪。”
褚庭灿不悦道：“你在生气？”
“我不该吗？”霍斯行注视着他：“你觉得自己没有错？”
褚庭灿眉心微动，说实话，他没觉得自己错在哪儿，他本该不会纠结对错，霍斯行要的无非是他的态度，他可以认错撒娇，糊弄过去就行了，他以往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这一次，他偏偏不想认错，糊弄也不想糊弄。
霍斯行没强迫他认错，送褚庭灿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了一路。褚庭灿连副驾驶也不坐了，他独自坐在后面，霍斯行偶尔从后视镜里面看他，能看到他幽幽的眼神——不怎么正常。
快到君庭小区门口时，褚庭灿才开口，语气仍旧不好：“你以后，不准再像今天那样对我。”
“哪样？”霍斯行明知故问，他能察觉到褚庭灿不喜欢压迫性很强的人。
褚庭灿瞪着他不说话。
霍斯行猛地踩住刹车，褚庭灿正抱着手臂闹别扭，身体凭着惯性前冲，脑袋砸在副驾驶的靠垫上，“霍斯行！”褚庭灿怒道。
霍斯行面色如常，目视前方：“有车。”
褚庭灿：“你故意的。”
“我说过很多次，上车要系安全带，你自己听不进去，怪谁？”霍斯行用一种置身事外的语气道：“哦，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被人安排，那随便你。”
褚庭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什么时候被这样怼过？
眼看前面又冒出一辆车，褚庭灿啧了一声，抓过安全带愤怒地扣上，他火冒三丈地抬眸，从后视镜中对上霍斯行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褚庭灿下意识想跟霍斯行错开眼神，但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于是他狠狠地瞪着霍斯行，霍斯行瞥他一眼，略显敷衍地评价：“很乖。”
“……”
停好车，褚庭灿先下车，霍斯行原本以为他会先径直离开，却没想到他只是臭着张脸等在一旁。
霍斯行下车时，没留意到脚下的塑料瓶，一脚踩上去差点被拌倒，一双手牢牢地托住他的胳膊，霍斯行抬眼，看到了褚庭灿担忧的眼神。
“谢谢。”霍斯行站好。
褚庭灿不耐烦地俯身，捡起塑料瓶，“谁啊，乱扔垃圾！保洁怎么干的！白吃干饭的！”他一边骂一边找到垃圾桶，嫌弃地将塑料瓶扔了进去。
霍斯行看着他的眼神略显复杂：说他没素质吧，偏偏他又爱护环境。
扔了垃圾后，褚庭灿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霍斯行：“你没事吧？”
扔了垃圾才问他有没有事，霍斯行从褚庭灿别扭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示弱。
“没事。”霍斯行回答。
“那、那你走吧，今天算我错了。”褚庭灿不情愿地说。
霍斯行道：“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会找罗渝川亲自问清楚。”
褚庭灿恼道：“你非要揪着罗渝川不放吗！”
“我只是告知你一声。”霍斯行淡淡道。
褚庭灿烦躁地甩了下头，他下意识攥住霍斯行的衣摆，“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你也别去找他，好不好？”这语气近乎示弱。
能让褚庭灿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霍斯行很好奇，罗渝川到底有什么本事？
“怕我为难他？”霍斯行轻柔地摸了下褚庭灿的脸。
“霍斯行，我以后不闹脾气了，我会好好听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即使我回了俄罗斯，我也还是会跟你联系的，就我们两个，不要再牵扯其他人了行吗？”褚庭灿神色急切，隐隐透露出几分暴躁之意：“你就听我一次，我和罗渝川已经没关系了，他变成今天这样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我欠他的…”
“不是他害你吗？”霍斯行回忆起褚庭灿之前告诉他的事。
“你不要再问了！”褚庭灿怒吼道：“你是在逼着我跟你分手吗？”
霍斯行望着他，微微眯眸：“刚刚不是已经分了吗？”
“……”褚庭灿瞳孔骤缩，他震惊地望着霍斯行，半张的嘴巴迟迟合不上。
“要我帮你回忆吗？”霍斯行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不紧不慢地点上，语气随意：“你说，霍斯行，我们到此为止吧。”
“现在，我给你的回答是，可以。”霍斯行的神色在氤氲烟雾中晦暗不明，说出的话确实简单明晰：“褚庭灿，我不可能放一个不可控的不定量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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