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妆妆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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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蜜糖

GL百合4.2万字连载中2020-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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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妆妆》是三月蜜糖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宋家大少宋延年美如冠玉,年轻有才,城中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可宋大少淡漠如常,对谁也不感兴趣,直到那日他瞧见三弟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姑娘眉目如画,娇嫩似水,红唇微启便能勾走人魂,宋延年知道,自己怕是一头栽进去了...展开全文

《娇宠妆妆》是三月蜜糖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宋家大少宋延年美如冠玉,年轻有才,城中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可宋大少淡漠如常,对谁也不感兴趣,直到那日他瞧见三弟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姑娘眉目如画,娇嫩似水,红唇微启便能勾走人魂,宋延年知道,自己怕是一头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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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宾合上门,又去一一点燃灯烛,持一盏挡着微风,端到案前。

  “公子,三更天了。”

  宋延年捏着额心,翻动账册,密密麻麻的数字粗略浏览一遍,便能印在脑中。他向来记性极佳,过目不忘。

  “你下去歇着,不必候着。”

  他没抬头,只是摆了摆手,曾宾没有再问,轻悄悄的反手关门,退了出去。

  宋延年生性沉稳,今夜却不知怎的,愈看愈烦,他将账册往前一推,目光扫向右上角的匣子。

  匣中有道暗格,抽出,是宋延年写给宋夫人最后一封书信。

  打开卷筒,小像掉了出来,他弯腰拾起,两指捏在中间,端量了半晌,嘴角不可查觉的翘了翘,随即放于桌面。

  信中笔迹清隽工整,恰如那人,不温不火,性情柔和。

  他从小时偷偷拓写复刻,如今与信中笔迹毫无二致。

  宋延年从案上取了新纸,用纸镇压住,研墨提笔,中锋运笔,笔力刚劲而又雄浑,飘逸却又隽秀。

  字由心生,那他是何等心境?

  隐藏野心,囚于身份。

  宋延年放下笔,纸上三字,他只敢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写下,以此提醒自己,他到底是谁。

  片刻后,他抄起纸,就着明昧不定的烛火,慢慢看着火舌吞噬了那纸那字,直到“周衍之”全都变成了灰烬,他的手一抖,烟灰落在桌上。

  翌日晌午,宋延年巡了十几家质库,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一通折腾,浑身湿涔涔的犹如雨下。

  傍晚有局,他寻了空隙回府换衣。

  房中无人,桌上的纸鸢已然不见,他轻轻启唇,笑了笑,便自行取了新衣,利落的换好,正在系腰带,便见宋夫人面目和善的从外头进来。

  他背过身去,颇不自在的问道,“母亲有事?”

  宋夫人有些错愕,自打把他从紫云观接回家里,宋延年对他们总是客气恭敬,不甚亲密,宛若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每日问安守礼,倒是妥帖,却总让人觉得无端疏离。

  她走到桌前,坐下,眉眼温婉的看着宋延年,“你对妆妆委实有些太宠了。”

  宋延年穿戴好,便转过身,不解道,“母亲这是何意。”

  宋夫人点着桌面,语重心长,“城中富户,像你这般年纪,大都是三妻四妾,家中祥和。

  你却只是娶了妆妆,你娶妆妆,母亲亦没有反对,可是,家中如此大的产业,总不好太过单薄。”

  宋延年跟着坐下,手中捻着茶盏,思量一二,抬眸问,“父亲为何只娶了母亲一人?”

  宋夫人不提防,猛然被他呛了一下,竟有些恼了。

  他桃花眼底泛着薄情,不疾不徐的转动手中的茶盏。

  “我们杜家岂是顾家比的了的,杜家祖上做过江南巡盐使,当时嫁给你父亲,也算低嫁。”

  杜月娥向来自恃高贵,忽然与顾家放在一处被比较,犹如受了奇耻大辱。

  她朱唇微微颤抖,手掌收成拳头。

  “母亲的意思,家室单薄,便理应宽容大度,放纵丈夫三妻四妾?”

  他不动波澜,挑眉回望。

  宋夫人将语气缓和下来,“母亲终究为了你好。

  譬如今日,你在外奔波劳顿,回府她竟然不在房中伺候,热茶都喝不上。这是一个正经妻子做出的事吗,分明不懂得体贴照顾。”

  宋延年淡淡的笑笑,“她照顾我的时候,母亲未必看得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宋夫人润了润唇,循循善诱道,“好,你心里总觉得她好,母亲也不驳你。只是多一人照顾,犹如锦上添花,你仔细想想。

  沈家红芙命薄,红音却是好孩子,柔婉大度,时常探望与我,很是投缘。不如...”

  “儿子暂时没有纳妾的意思,母亲也莫要再替儿子做主。”宋延年起身,拂了拂衣袖,“妆妆不像旁的姑娘,是个实心眼,你待她好,她亦会真心待你。”

  “我知道,但是你也要顾全大局。沈家与宫中内官往来密切,若是能成就一段良缘,助力于我们宋家生意,百利无一害...”宋夫人急急的站起来,见他要走,便上前堵了出路。

  “母亲若是心疼儿子,不如对妆妆好一些。后宅安宁,儿子也能安心。”

  宋延年居高临下俯视她,声音温和恭顺,挑不出错。可就是这种平和,倒让宋夫人觉得异常难受。

  冷淡,陌生,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何在宋延年满月的时候,要听从那个云游道士的话,将他送至金陵紫云观。

  一别十几年,母子情分都淡了。

  金乌西沉,晚霞敛了余晖,盘旋在檐上许久,终缓缓地落下山头。

  顾妆妆从宋夫人房中出来,听她苦口婆心絮叨了两个时辰,如今耳朵只剩下聒噪的嗡嗡响动。

  她慢慢踱回院子,又绕着池子转了几圈。

  宋夫人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想要让她说服宋延年,迎娶沈红音。

  若说宋延年纳妾,顾妆妆自嫁入宋家起,便早早做了准备。

  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只娶一妻。

  不单是公婆希望后院人丁兴旺,更有庞大的家产需要子嗣承继。

  只是,顾妆妆颇为忧心的叹了口气,托着腮坐在池边。

  沈红音似乎不是宋延年喜爱的类型,且她为人太过精明,若是真的进了宋府,没几日便能把自己算计的明明白白。

  那时她如何伪装逢迎,怕都没有任何用处,沈红音宁肯做妾也要进门,谋划必然深远,她所觊觎的,是宋家长媳的位子。

  顾妆妆很是惆怅,低头拨弄着水,看着自己的影子层层荡开,忽然脑中一灵。

  宋延年喜欢小青梅。

  顾妆妆兴奋的直起身子,犹如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偌大的临安城,总有人长得跟自己像。

  一来可遂公婆的愿,二来也能彰显自己的大度,三来亦能与她分担房事之累。

  此法甚妙。

  只是,如何才能寻到那人?总不好拿着自己的画像,四处逡巡。

  顾妆妆塌下肩,方才的高兴一眨眼灰飞烟灭。

  罢了,喜不喜欢还要他自己决定,顾妆妆吐了口浊气,定了主意。

  她拍了拍手,起身,回头,迎面撞见宋延年若有所思的眼睛。

  他几乎贴到顾妆妆身上,一张脸呵出温热的气,不偏不倚吐到那皙白的脖颈,顾妆妆无意识的退了两步,绊到池边,顿时失了重心,直直的往后仰去。

  宋延年长臂一揽,指肚压在她后腰,勾了回来。

  “怕我?”

  他淡淡的笑了笑,腾空的手替她将碎发抿到耳后,顾妆妆忙挣开,心虚的摇头。

  “夫君出现的太过诡异,吓死我了。”

  她拍打着胸口,眼神四下游移,独独不看宋延年。

  “晚膳备了什么?”宋延年牵起她的手,大步往房内走,顾妆妆被他拽的一倾,撞上他的胳膊后,连忙将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小臂。

  “夫君不是要去樊楼谈事?不去了吗?”顾妆妆勉强跟上他,进屋,宋延年一眼望见桌上的真丝香云纱。

  “沈姑娘又来了?”他问,先行坐在凳上,又握着顾妆妆的手,拽进怀里,落在膝上。

  他的手指挑起香云纱,扫了眼,扭头啄了啄她的额。

  顾妆妆仰起头,一面想着婆母的话,一面想着昨夜开罪了他,遂眯起眼睛纯纯的笑,“沈姑娘好生大气,还未上市的真丝香云纱,她早早送了几匹过来。

  孟夏之时用来做衣裳,薄而不透,又软又滑。”

  说罢,将纱凑到宋延年颈边,小心翼翼的蹭了蹭,问,“舒服吗?”

  她的手柔软细嫩,小指擦着宋延年的颈项微微划过,眉眼滴溜溜的一转,悄悄窥探宋延年的反应。

  宋延年心里哼了声,小狐狸。

  每每犯错,她总会百般讨好,低眉顺眼献殷勤,从不扭捏碍口,钉嘴铁舌。

  他爱极了她这个性子。

  顾妆妆见他不动声色,又扯着香云纱乖巧的凑到他身前,两手拢住,裹在宋延年的肩上,红着脸颊问,“夫君,你别生我气了。昨夜我错了,不该与你..咳咳..的时候,喊别人的名字。”

  她的手松了纱,移到宋延年的脸上,掌心温热,宋延年挑起桃花眼,眸色如墨,“咳咳..是何意思?”

  他明知故问,顾妆妆双目含雾,垂睫嘟了嘟唇。

  宋延年的手指握住她的细腕,侧脸亲在手背,另一只手压在她的后腰,用力,顾妆妆前倾,胸口一凉,狠狠咬住了唇。

  衣裳单薄,交领处传来淡淡的呼吸,越来越密,越来越热。

  她后仰着头,抱着宋延年的脑袋,手指他浓密的发间,猛地一攥。

  宋延年哼了声,却笑,“是这样咳咳...还是这样咳咳...”他的中指滑下,感受到她后脊的汗,嘴角勾起,吻上皙白的颈。

  “夫人,舒服吗?”薄唇轻启,他抬起眼皮,抿了抿唇。

  顾妆妆浑身一颤,发出的声音似娓娓吟哦。

  她红着脸,抓着他鬓边的发用力挣开些距离,气息不稳,却依旧急促促的喊着,“夫君,我,我有正经话要说。”

  宋延年嗯了声,头依旧抵在前怀,双手掐住她的腰,“夫人,请说。”

  顾妆妆咳了几声,眼中水雾更胜,“夫君,若论年纪,你委实不算年轻了...”

  “我二十有六,身强体健。”宋延年挑起眉尾,意有所指。

  顾妆妆的脸一阵火烧,结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当然知道他床上体力甚好,每每折腾的她死去活来。

  “今日沈姐姐到府上拜访母亲,带了这样好的锦缎,母亲很是喜欢。故而,我想问问夫君,你觉得沈姐姐如何?”

  宋延年微微眯起眼睛,手掌撑在额边,玩味的看着她,“哪方面?”

  “啊?”顾妆妆睁圆了眼睛,含糊的抠了抠指甲,“就是,很多方面...”

  宋延年的眸子渐渐沉下,他的拇指擦了擦顾妆妆的唇,仰面压着她的后脑,覆下来,直到两人鼻梁相碰。

  “是这方面吗?”他开口,咬住她的耳朵,黏腻的触感让顾妆妆如遭雷击,她软塌塌的虚扶着肩膀,连回应的力气都抽干了。

  “若我与旁人这般撕咬,夫人会不会偷着哭。”说完,唇凑前,沿着耳垂滑到腮颊,食指勾起她的下颌,轻呵,“会不会?”

  如引/诱一般,他的眼睛如星如墨,逼得她坐立难安。

  她才不会偷着哭,她现在就想哭。

  指甲抠着宋延年的后颈,用力掐进血肉,她被咬的热意涌动,好似孤舟泛海,无所依附。

  “夫君要以大局为重,宋家家大业大,你总不能只我一个妻子。啊...夫君,你别动..”她有些懊恼,掰着他的头往后一撤。

  “你得早日为宋家开花结果,让公婆膝下子孙成群。”

  “嗯,知道。”宋延年慵懒的半合着眼,长臂一揽,又将她勾入怀中。

  顾妆妆着实松了口气,她仰头,捏着宋延年的脸,又问,“真的知道?”

  “真的。”宋延年笑,又欺身压上。

  顾妆妆急了,伸手撑在胸前,不确定的反问,“你愿意娶沈姐姐?”

  宋延年哼了声,捏住她的腕子往上一举,“你愿意我娶沈姑娘?”

  顾妆妆红着脸,总不能说不愿意,被他听了还以为自己善妒,她摇摇头,“其实,我不太喜欢她...”

  宋延年顿住,眼中一喜。

  顾妆妆揪着他的衣领,抬眼认真解释道,“不过日后夫君若是有相中的妹妹,我自是不会拒绝的。”

  欣喜转瞬凝结,浓墨晕染成雾,宋延年松开她,起身,“夫人果真大度。”

  顾妆妆揉着胳膊,绕过去探头,“那,能不能夫君过去回了母亲,只说,你想找个喜欢的纳进门来,沈姐姐不得你心...”

  “不必。”宋延年冷眸,淡淡的瞥她一眼,“夫人的床上功夫,深得我心,不必劳烦他人。”

  轰隆一声巨雷,疼,顾妆妆觉得浑身都疼。

  泠泠夜风倾洒于室,月光潺潺似流水涌动,漫过青阶,仿若一条狭细的银色薄箔。

  烛火噗的一晃,碎如银玉。

  宋延年背对着顾妆妆,一脚迈出门外,一脚留在门内。两扇金丝楠木大门,静悄悄的躺在地上,浮尘四起。

  顾妆妆屏住呼吸,仿佛被被卸下来的不是门,而是她的脑袋。她轻轻摸着脖颈,确认安全后,张了张嘴,没敢发出声响。

  宋延年向来举止从容,秉节持重,今日这般强硬的开门方式,她从未见过。

  忽然,月光下那人身影一晃,宋延年转过身,目光沉沉的望着顾妆妆,顾妆妆连忙拉高被沿,唯恐下一刻他大步走来,拎着自己扔出宋家。

  重重的叹气声,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宋延年低头,扶起门,专心致志的对着门框,仰面蹙眉,不多时便将那扇门重新装好。

  反手掩门,狭窄的缝隙中,那双桃花眼,冷的好似冰窟窿。

  “夫君!”顾妆妆赤着脚跑下床,急急地奔了过去。

  门缝倏然打开,宋延年矫装怒容,清了清嗓音,问,“何事?”

  他抬着下巴,面色淡然,心里头却在暗暗窃喜,她一定是过来认错,只要她肯低头,他便什么都能原谅。

  这样想着,他微微动了动睫毛,居高临下以余光偷偷扫向那柔软的发顶。

  顾妆妆踮着脚尖,仰起脸,小手捧住宋延年的腮,诚恳的问道,“夫君要去哪里?”

  宋延年喉咙紧的厉害,他明白,此时应该别开脸去,给她一个下马威。可他动不了,甚至无限贪恋她掌心的温热。

  顾妆妆眸中清澈,又带了些小鹿一样的怯生生。

  宋延年舌尖抵到上颚,在口中暗暗滑了一圈,声音低哑着,“樊楼。”

  顾妆妆了然,松开手,瞪着圆圆的眼睛,委屈巴巴道,“夫君又生气了吗?”

  眼下她是真的不明白,宋延年究竟在气什么?

  不管他如何恼怒,顾妆妆总不会真的相信,他的心里盛满自己,此生非她不可。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否则宋延年也不会在神思缱绻之时,嘴里喊着旁人的名字。

  “没有。”

  宋延年想也没想,冷眼旁观她小心翼翼的局促,心里却是愈发欢喜起来。

  原是舍不得自己走,兴许她真的有一丝丝嫉妒,在乎,怕他忽然走开,怕他恼她,弃她,宋延年抿紧唇,口干舌燥。

  顾妆妆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自言自语一般,“好像真的不气了。”她的手指勾着他的腮,滑落在微微上翘的唇角,高兴道。

  “夫君是去樊楼谈生意?”

  宋延年点,严肃的补了一句,“兴许夜里不回来。”

  他绷的皮肉颤抖,想笑,又急切的想看到她吃醋生气的憋闷样子。

  顾妆妆往后退了一步,双臂抱在胸前,神秘兮兮的指着宋延年的腰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

  宋延年低头,不解,又回望过去。

  顾妆妆脸上恢复笑意,一转身,兴冲冲的跑到柜前,从暗格抽出一沓银票,飞快的奔回宋延年跟前,仰面将银票推到他怀里。

  邀功一般,“夫君换了衣裳,定是丢了钱袋。樊楼花样繁杂,多带一些有备无患。”说罢,又垫着脚,仔细把银票塞进他衣裳里,捋了捋领边,笑眯眯的弯起眼睛。

  宋延年胸口一滞,他便知道,她哪里舍得爱他宋延年一下。

  乖巧听话,讨好逢迎,甚至无底线的满足夫君的一切要求。

  唯独,没心没肺。

  他长长吁了口气,灼亮的目光逡巡在顾妆妆眉眼,红唇,最后手掌覆在她的发顶,揉了揉,“我去了,夜间别踢被子。”

  相敬如宾才能和睦长久,顾妆妆以为,身为宋家长媳,她晨昏定省,日日勤勉,可谓恭敬有加。作为宋少夫人,她宽容不妒,乖巧听话,也无瑕可挑。

  就是这般谨小慎微,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坐立难安。

  婚后至今,宋延年头一次数日夜不归宿,樊楼热闹,繁华而又喧嚣,那里的姑娘定然香甜味美,柔婉妩媚。

  没错了,宋延年定是发现外头的女子比家中的小妻更具风情。

  顾妆妆在房中来回踱步,不是没想过他有一日会厌弃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她仰头叹了口气,忽然一拍手掌,连忙出门,招手,“画眉,随我来。”

  两人来到宋家库房,顾妆妆从腰间的钱袋取出钥匙,开门后,又道,“画眉,把账册拿给我。”

  顾家虽是小商,耳濡目染多年,顾妆妆也有经营算计的心思,她捻开册子,对照着嫁妆与聘礼,细细盘算完,抬头扫了一眼。

  东边排着十六个箱匣,是宋延年当初下的聘礼,皆未拆封。西边排着八个箱匣,是父亲为她准备的嫁妆,都上了锁,钥匙也由顾妆妆自己保管。

  她合上账册,拍回画眉掌中,那股不安也慢慢缓解下来。

  “夫人,你是要取物件?”画眉打了个哈欠,手中的火烛迎风晃了晃,账册被吹得簌簌作响。

  顾妆妆退出库房,锁了门,边走边笑,“不取,我心里发慌的时候,看着这些黄白之物,甚是心安。”

  画眉迷惑,回头看了眼库房的门,又问,“夫人你慌什么?”

  众人眼里,宋延年是个顶好的夫君,顾家宠妻,又不流连酒色花场,可谓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顾妆妆摇头,叹,“以色侍人,安能久远。”

  她这样玄虚,画眉更是云里雾里。

  回房后,顾妆妆拆了头饰,换了寝衣,很是愉悦地将衾被一卷,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日前,曾宾特意回府报她,宋延年要宿在樊楼几日,要她万勿担心。

  顾妆妆便理所当然的内锁了房门。

  只是,半夜睡到憨甜之时,忽然觉得手脚被束,口不能言,她在迷糊半醒间,又惊又怕,好容易挣脱了梦魇,一睁眼,却见身上压了个人。

  沉,那人毫无支撑的覆在她身上,跟石头一样。

  顾妆妆自是害怕极了。

  不能叫,一嗓子喊出去,清白全毁。

  她拍了拍那人的头顶,又用力掰着他的脸,面向自己。

  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立时倒吸了口凉气。

  那人正是本该流连樊楼的宋延年。

  他穿着夜行衣,脸色凄白,顾妆妆低声喊,“夫君,夫君...”

  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顾妆妆掀着他往上起身,宋延年却跟失重一般,后仰着摔倒在地。

  顾妆妆哪还顾得了别的,只寻思是喝花酒喝得不省人事,便赶忙去桌边取了茶水,俯身要给他灌,宋延年的眼皮睁了睁,哑声道,“疼...”

  “夫君,哪里疼?”顾妆妆上下摸索,忽然顿在腰间。

  手掌濡湿一片。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衣袍,宋延年腰间的伤深且重,鲜血尚在汩汩涌动,若是不及时止血,恐怕小命难保。

  她哎吆一声,想赶紧去请胡大夫,人刚起来,脚腕被他猛地抓住。

  宋延年把手伸进怀里,微微颤着掏了半天,好容易掏出一只黏糊糊的看不清模样的东西,他抬了抬眼皮,虚弱道,“给你买的...”

  顾妆妆愣住,忙接过去,甜丝丝的是已然融化的糖,她捏着那根棍子,问,“夫君,这是糖人?”

  宋延年有气无力嗯了声,忽然呕出一口血,挣扎着又补了一句,“买糖人没给钱,被人捅了一刀,别让旁人知道....”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又道,“劳烦夫人替我清理伤口...”

  话音刚落,脑袋兀的偏了过去。

  昏了。

  堂堂宋家大公子因为没钱买糖人,被人捅了刀子,宋延年这借口编的太过草率。顾妆妆拖不动他,索性就地剥光,又去洗了巾帕,一遍遍的擦拭污血。

  脱掉的夜行衣窝成一团,血腥气不多时便充斥一室。

  宋延年细皮嫩肉,脱去衣裳小腹却显得分外紧致结实。他的伤口很深,几乎捅透了腰身,顾妆妆眉尖紧皱,拔了瓶塞往他伤处撒药,又取来纱布一层层的裹好,复又怕血阴出,又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彻底。

  一通折腾下来,顾妆妆浑身是汗,分不清是吓得还是累的。

  她从床上扯下来一床薄衾,盖在他上身,又抱膝坐下,歪头看去。

  宋延年的脸白戚戚好像窗外的月亮,紧抿的唇失了血色,灰扑扑的没有生机。

  怕是在樊楼跟人抢姑娘,惹了乱子,遭人报复。

  顾妆妆叹了口气,又怕他身下凉,便起身走到柜子前,抱了三床锦衾,垫在身下,将宋延年推滚上去。

  上半夜,宋延年一直像块冰,凉飕飕的,没有活气。下半夜反倒像团火,热燥燥的,昏迷中蹬掉了锦衾,浑身虚汗淋漓不断。

  顾妆妆几乎没有合眼,换下来的帕子与夜行衣堆放在一起,临近五更,她用衾被将那团废弃的衣裳裹了起来,堆放在箱匣里,不放心,便又上了锁。

  顾妆妆托着腮,跪坐在床边,低头守他,不知何时,竟然迷糊过去,猛地撞到了床沿,吓得一哆嗦。她揉了揉额头,又俯身拍了拍宋延年的脸。

  “夫君,夫君,醒醒...”

  她很怕,怕极了。

  宋延年不能死,至少不能以这种方式死。

  不说他究竟惹了什么事,单是被捅一刀死在房中,她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宋延年一动不动,干裂的唇瓣染着血迹,顾妆妆用巾帕湿透后,擦着他的唇细细将水渡进去,忽然门口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顾妆妆起身,挡在宋延年面前,故作镇定的问,“是谁?”

  画眉贴上脸,手里拿着几张纸,“夫人,都辰时三刻了,老夫人还等你过去问安。”

  顾妆妆低头瞟了眼宋延年,暗道,今日怕是要惹婆母生气。

  她清了清嗓子,回绝道,“画眉,且与婆母说一声,我今日头疾发作,便先不去请安了,望她见谅。”

  画眉一愣,原先顾妆妆便是病的虚脱至极,也会照常过去例行问安。

  她举起手中的纸,道,“夫人,那我进门将邸报和朝报放到桌上。”

  “不用!”

  顾妆妆拔高了音调,后脊寒毛根根竖起,她摆了摆手,又觉出画眉看不见,补道,“你放在门口,一会儿我自行拿进房中。”

  画眉应声,弯腰将两份小报放下,又怕被风吹走,便从旁边捡了几颗石子,压在上头。

  顾妆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便轻悄悄的挪到门口,贴上耳朵,确认无虞后,开门,快速的取了小报,又赶忙合上,插紧门栓。

  转头,连同昨夜宋延年破开的窗户,一同关紧锁严。

  她吁了口气,坐在软藤椅上,目光扫了眼邸报,忽然便弹了起来。

  “昨夜宫中失窃,盗匪腰部中刀,若有知情者,不得隐瞒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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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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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乐读网友

    那要一直有有有有有有下去噢❤️

  • 乐读网友

    给我火!

  • 乐读网友

    感谢你对我的支持。这是我第一次写作。有不到之处,还希望你能多多指点。?

  • 乐读网友

    练习生宋肆甜 请多指教 生而为赢

  • 乐读网友

    诶话说,周末接单吗?

  • 乐读网友

    喜欢许以畅!

  • 乐读网友

    作者加油!期待后续!

  • 乐读网友

    啊啊啊啊啊,昨天上课,没有看到小柒新文啊,错了,现在来啦,新文好看呦,是我爱的甜文,为小柒打call

  • 乐读网友

    来了来了我来了,我带着沙发来了。

  • 乐读网友

    加油,我依然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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