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第五十二章夜晚，我将车子停在了路旁，才停一会儿，玻璃上便积满了雪。
凌锋静静地坐在后面，他兀的出了声：“钟柯，你成为丧尸后，有睡着过么？”
我看着满眼的黑暗，顿了顿，然后回答：“有过几次。”
“嗯。”
“有几次因身体原因失去意识；有几次是回忆起了过去；有几次……不，很多次是在转换丧尸的那几秒，我的意识才得以休息。”我成为丧尸有十二年，如果换作人类来说，现在已经三十七岁了。
这十二年来，我的意识一直不停歇地在运作。它几乎无时**Y**Q**Z**W**5**C**O**M**无刻不清醒着，知晓时间的每一分一秒的流失，这在某种程度来讲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凌锋听见我说的话后，车内又陷入了寂静。
不知道多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我理解不了的感情。
“我明白。”他说。
我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的黑暗，问：“你明白什么？”
凌锋说：“这一种绝望、麻木。”
听到凌锋说了这几句话后，我转头看向了后面，盯着凌锋先前坐的位置看了好久。随后我垂下眼，“你怎么会感受到这种？相比外界来说，基地算是安全的。”
“钟柯。”凌锋兀地半站了起来，他额前的头发触碰到了我的额头，呼吸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莫名有种想要往后退的感觉，但还是忍住了。
他说：“基地中一部分人是及其不幸的，他们从出生后，就被绝望死死缠绕着。家人、朋友这些他们实际上并没有拥有过，每天有的只是恐怖的嘶叫，有的只是麻木的氛围。”
凌锋的温度传到了我的脸上，他的话让我不禁失色，“你在基地中遇见了什么？”
凌锋的呼吸暂停了一下，之后我又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他坐到了位置上，长久不语。
我看了他很久，随后转**Y/Q/Z/W/5/C/O/M**头继续看着前方。看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浮出了脑海，那是凌锋的声音。我想起了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凌锋要我救他。
我又开口：“当初，你为何表明出要活下去的意思？”我也想到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时光，明明每时每刻都快撑不下去了，但最后还是走到了现在。
“一定有重要的人，或者事情……让你想要活着。”说完这句话，车内又是静悄悄的一片。我低下头看着方向盘，脑子里在跳动着刚刚自己说出的话，它一遍又一遍在回响着。之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嗯。”
我放在口袋里的双手不自觉抖动了一下，我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黑暗里的凌锋。
“那时候，”凌锋停了停，“有一个声音在我昏迷时一直萦绕在耳边。他一声又一声地在告诉我，活下去。”
“那属于这个声音的人？”我问。
“这个声音仿若深深刻入了脑海，但属于这个声音的人，从未出现过。”凌锋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这像是在嘲讽：“它大概是，自我救赎。”
我顿了顿，道：“它不会凭空出现，只是你记不起来了。”我回过头，这次我不再看着黑暗，而是闭上了眼睛。
良久，凌锋嗯了声。之后，我们不再出声。
车外的风雪声不停地敲打着车，在黑暗之中，我听见了凌锋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已经睡着了。
我一如既往地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到了后半夜，听多了这个声音，我宛若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在悄然苏醒，它也随着凌锋的心脏在跳动。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死寂。
在后半夜的时候，雨终于下了起来。雨点夹杂着风雪使劲地在打着车窗，耳边充斥着这嘈杂的声音。
“下雨了。”凌锋醒了过来。
“嗯。”我开启了雨刷，前方玻璃上的雨雪逐渐被清理干净。这风声雨声雪声将周边的声音遮盖，我几乎什么都听不见。等将玻璃弄干净后，才在路上看见光。我立刻提高了警惕，赶紧打开车窗擦掉外面的镜子。有一辆车往这个方向而来，它越来越靠近。
我以为它会直接往前开，但随着距离缩短，我蹙起眉头，之后启动车子踩下了油门。
车子刚一往前走没多远，我便看见那辆车子朝我们原先停的方向撞去。
“来者不善。”我看着后面的车子在追赶着我们。我踩足油门，车飞快地行驶在道路上，后面的车辆紧追不舍。一声声刺耳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我对凌锋说：“摆脱不掉他们。”
我听见了枪上膛的声音，而后雪雨突袭了进来。我看着镜子，凌锋将车窗打开，伸出去半截身体。
“小心握稳，前面转弯。”
“嗯。”
在我转弯的时候，凌锋开出去了一枪。我看见车子似乎没有减速。
凌锋又开了一枪，随后淡淡道：“打碎了玻璃，副驾的人受伤了。”话刚落，我便在看见后面似乎也有人伸出枪来。
“砰——”凌锋打出一颗子弹，那把枪掉到了雪地上。紧接着，便不止一把枪出现在视野中。
“危险了。”凌锋说着这话，却没有收回自己的身体。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