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2)
到凌锋的第一面，就清楚他是谁了，是么？”刘辉阳嘴角勾起，“对，我知道。”
“你接近凌锋的目的是什么？”
刘辉阳看着我的墨镜，好像要透过墨镜看到我的眼睛，他说：“凌锋已经死了，你了解这个有用么？”
我闭紧双唇。
“不过……”下一刻，刘辉阳忽然笑了，他戏谑地看了我一眼，“我倒是见过。”
“十几年前，我肯定你已经死去了。现在，还能再次看见你。”
我道：“嗯。”
“我真的怀疑他们在隐瞒，药剂兴许很早以前已经出来了。否则的话，你怎么能活下来。”刘辉阳转身往车子走去。
我说：“我一直在基地外生存，不可能触及到药剂。”
“谁知道呢？”刘辉阳上了车，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说：“你这样子，倒是很幸运。”
幸运？
我看着他开车离**Y/Q/Z/W/5/C/O/M**去，然后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车。车的周围躺着四具尸体，刘辉阳把另外两个人也杀了。
我背着凌锋来到了车子前面，我把他放了下来。我在车里拿出几件衣服，给凌锋换下。
在凌锋死之后，我并不希望他还穿着这湿衣服长眠于地下。脱去凌锋衣服后，我看见他胸膛有疤痕，那是十一年前中枪所留下的，那次差点打到了心脏，差点要了他的命。
在车光下，我也看见凌锋侧腰的玻璃。我触摸着它，想要将它拔出，可是这并不是轻轻一弄就可以直接出来的。于是，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给凌锋换好后，我重新将他背了起来。离开道路，在旁边找了一个地方，又把凌锋放到了雪地上。
我双腿跪着，一双手开始挖着雪。冰冷刺骨的雪握在手中，我并没有一点感觉。等我挖好后，已经***Y***Q***Z***W***5***C***O***M#言&&&情#中文&&&&网天亮了。
阳光从雪中透射下来，照在了凌锋的身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凌锋，双手又颤抖着。
“曾有人对我说，每个人死之后，都希望有个葬身之地。”
我抱起凌锋，仔细地端详着他，然后将他轻轻放入挖好的坑中。我握了握他的手，这手的温度已然是跟我的没什么区别了。
到这时，我才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凌锋死掉了。他在夜晚，一个暴风雪的天气中，死去了。
这时我觉得难以呼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心脏，心脏那块仿佛在疼痛。我大口呼吸了几口，抬起头看着天空。等低下头后，才恍然察觉到，我竟然流泪了。
这是雪么？
我开始抓着泥土、雪，放在凌锋的身上，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一层泥土将他薄薄的覆盖着，然后再是一层雪。
我把凌锋掩埋好后，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四周白雪茫茫，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
原先起码还有个目标，带着凌锋到青龙去，现在我是打算什么？
“我死掉以后，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凌锋的声音忽然在我脑中响起。
我……并不知道。我就只能一步步先走着，向自己的车子出发。可能是这段时间意识太过混沌，我再一次变成丧尸。
我行走在道路上，整条路上就自己在走着。前方的道路很长，仿若没有个尽头。我看着它，意识好像呆滞了片刻。
我仿佛看着自己又回到了那片黑暗的地方，又闻到了腐朽的气息。等我能控制身体后，又是个黄昏。
我在黄昏下往回走着，它将影子拉得很长。等我看见车子后，已经到了晚上。晚上，我并不想开车离开，所以打算在车上坐一晚上。雪将玻璃再次掩盖，我待在里面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闭起了眼睛，让自己沦陷于黑暗之中。在这种环境下，我不知不觉地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成千上万朵的花在野外绽放，它是那种小小的、黄色的花。
“取出根，它可以在任何地方生长。”稚嫩的声音在说着。这话一过，梦便很快褪散。
我睁开了眼睛，融入于暗黑里。
“砰砰。”忽然，一声声响将我拉回现实。有人在敲打着玻璃，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打开了。
“钟柯。”他说。
我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这是在梦境里么？
“我冷。”
我有些吃惊地张开了嘴：“……凌锋……”
凌锋站在车外，身上沾满了雪和泥土。他此时的脸在发着红，一声声咳嗽在他说完话后铺天而来。
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我站在凌锋面前，伸出手慢慢触碰到了他。手里的感觉是真实的，紧接着我便握上了他的手。这是属于人类滚烫的温度，我感受到了凌锋身上的温度以及他的脉搏。
他的心脏再次为他跳动了起来。
我让凌锋上了后座，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他在发热，侧腰的伤口已经开始肿起，手臂上的也在化脓。
我赶紧翻出药来，拿出里面的退热药以及消炎药。
“吃下它。”我递给了凌锋，凌锋接过吃了下来。
“凌锋。”我看着他坐在我面前，喊了他。
凌锋回应：“嗯。”
“我想，我可能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可实实在在的，凌锋身上的泥土又在提醒着我，这并不是个梦。
凌锋咳嗽了一声，双眼看着我***Y***Q***Z***W***5***C***O***M#言&&&情#中文&&&&网：“这不是梦。”
他说：“钟柯，我已经死去了两次。”
“第一次，在被人推下楼后，其实就已经死去了。”
我问：“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十一年前被子弹打中了心脏。那次，我趴在你身上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凌锋垂下眼，道：“死而复生的代价，很痛苦。”
“钟柯。”
我握紧双手：“嗯。”
“你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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