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第五十五章我微低下头，盯着凌锋的双手停滞了片刻，然后道：“我不清楚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我比死去的人要多活好几年，不幸的是这快要腐烂的状态日复一日地吞噬着我。”
凌锋双手动了动，他抓了下衣服，说：“但你得到的要多得多。”
我抬起头看向凌锋，他的脸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你之前说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就是死而复生的代价？”
凌锋的嘴唇是苍白的，此时听了我的话之后，嘴抿得紧紧的，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眼神一片死气。最后他回答：“嗯，这就是代价。”
“钟柯。”凌锋说：“我本应该在十岁那年就死掉的，以为掉下去就能解脱。没成想，在两天之后，我又再次苏醒。”
“我的复活和你的不同。”凌锋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一种东西，它在心脏停止跳动后，能够再次恢复它的功能，但只限于心脏这个器官。若身体其它部分出现问题，它都无视。”
我问：“如果你的大脑受伤呢？”
凌锋眼珠一动不动，他道：“不清楚，但可能最后会和你一样，彻底死亡。”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大脑已经死去了，心脏却在无数次的苏醒。
“这都是实验的结果，对么？”最后，我问了出来。
凌锋将身体靠在座位上，他吸了口气，缓缓道：“现在的一切，可能都是实验的结果。”我转头看向车外，看到的还是满眼黑色。
生存于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黑暗、痛楚之下的，他们从出生起只能去接受它。尽管这个世界让人们感受着绝望，感受着分离，彻底体会失去希望的滋味。可是，很多人还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艰苦地去生存着。只是，偶尔在梦里，他们有一丝丝期望着，会不会明天就会有希望来临。
“我们，可以看到希望么？”我问凌锋。
凌锋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或许可以。”
我转过了头，“嗯。”之后，我就翻找起工具来，凌锋手臂上的子弹需要赶紧弄出来。然而，我翻遍了整辆车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最后看向了自己的刀
，我问：“你会被丧尸感染么？”
凌锋点了点头，“嗯。”
于是，我放弃了手中的刀。我打开车门，下车到了另外一辆车上寻找，在角落里找到一个铁块。
“忍住。”我抓住凌锋的手臂，将尖的那头刺入伤口。凌锋头上冒出了汗水，但是他没有发出任何的痛苦声。
“我看见子弹了。”几分钟过后，终于把子弹弄了出来。
我看着侧腰那块，皱起了眉，我说：“侧腰的玻璃，并不敢轻举妄动。我不知道它是否进入到了器官中，若拔*出来的话，你会流失大量的血。”
“嗯。”凌锋闭着眼睛，他的脸满是汗水。我拿着一件衣服，擦拭了那些汗。在我手要放下的时候，凌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向了他，凌锋此刻紧闭着双眼，他说：“钟柯。”
“嗯。”我的视线在他的手上，凌锋的手背上的青筋非常明显。
“在我要死去的时候，”他蓦地道：“我在害怕……”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凌锋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我伸出手握上他的手，然后将那只手放到他的腿上，我说：“嗯。”
“我害怕你回来后，会将我杀死。”
我仿佛屏住了呼吸，眼珠有点僵化。
“也在害怕着，你把我掩埋之后，我找不到你。”
我手指颤了颤。
“还在害怕着，我醒过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
我睁大了眼睛，这时候只知道自己的双眼盯着凌锋看。我吞了下口水，随后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一切好在都没有发生。
“钟柯。”凌锋又喊了我，声音有点小。
“……等待，它比死亡还难受。”
我的眼神在我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变得稍许柔和。我低下头，开口：“这些，我都明白。”
凌锋在说完话后，就直接昏了过去。
我又将凌锋脸上，手上的汗弄干净后，拿了几件厚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白天还没有来临，我已经踩下油门出发了。
我要找到一个基地，想要借助里面的人将凌锋侧腰的玻璃取出来。车子行驶在道路上，迎向了光明。开了一晚上，并没有遇见基地。
在凌锋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停下了车，查看了他的情况。
“你似乎还在发烫。”我摸了摸他的额头。
凌锋抬起眼看了我一下，随后又虚弱的闭上了：“温度……很高。”
我再给凌锋吃了一次药，凌锋吃下药后又继续昏昏沉沉睡了下去。我站在车外，凝视了他许久，然后才继续开车。
开了一早上，道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它们的嘶吼声叫个不停，其中一只卷入轮胎里，这不得不让我下车清理。我把所有的丧尸都杀掉后，准备上车。
但是，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十具左右的丧尸在吼叫，里面还夹杂着人类的声音。我本想直接离去的，想了想，还是前去看一看。
一个男人左腿受着伤，他一边后退一边拿着枪打着后面追赶的丧尸。子弹虽然打了出去，但是没有伤及重要部位，丧尸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我见状掏出手枪，将那些丧尸全解决掉了。我站在原地片刻，便走上前去。男人把身上的丧尸推开，然后坐了起来。
他低着头看着手背，手背上有四处丧尸的划痕。他抬起头来，对着我说：“我要死了。”
我说：“可以把手臂砍下来。”视线转到男人的脸上，发现他脸上也有一处。
“我觉得脸上有些疼痛，也有是么？”他问，语气确实肯定的样子。
“嗯。”我点头。
男人低下头，盯着伤口缄默，伤口在这段时间开始发黑了。
“我能求你做一件事情么？”他突然抬起头来。
我顿了，问：“你基地还存在么？”
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很痛苦，尤其是看到这些丧尸。”
“是啊，”他摸着手背上的划痕，小声道：“基地一个月前经历了一场噩梦，我这次是不得已出来寻找食物的。”
“活下来的人里有会治疗的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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