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7(2/2)

姨娘的缘故,并未锁紧口风,丫鬟们都谈论着呢。”

    聂欢双皱眉,“婶婶意气用事,此事关乎府中颜面,怎可因这既定的事实而再给旁人添谈资。”

    她想了想,说道:“不行,明日我得去婶婶那一趟。”

    知道自己怕是说漏了嘴引了小姐不开心,红枣嘟嘴,吐了吐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红枣说的府中丫环都谈论着并不是夸大其词,便是聂欢颜也是从阿荷那听说的,只是丫环们都是私下谈论,谁也不会傻得捅到主子面前去。

    阿莲从门外走进来说:“小姐,阿荷姐姐回来了。”

    “都收拾齐整了?”

    阿荷回道:“是,奴婢前些日子特地找的河岸边给奴婢的双亲烧的纸钱,今日去收拾的时候灰烬还是完好的,奴婢都收拾干净了。”

    “那就好,毕竟是中元节,这尽孝的事还是得做的。”

    阿荷感动不已,若不是自家小姐不嫌弃她买下她,她怎会有今日的好日子,家中幼弟又怎能活下去。

    聂欢颜打了个呵欠,说道:“回来了便好,端些水来我洗漱吧,乏了。”

    阿荷应了声出门打水,聂欢颜又打了个呵欠,眯缝中不经意瞧见阿荷身上挂了个玉坠子。她呵欠顿住,转头问阿莲:“你方才瞧见阿荷身上的玉坠子了没?”

    阿莲回想了一瞬,说道:“瞧见了。”

    而后又迟疑地说:“只是这玉坠子似是没见阿荷姐姐佩戴过。”

    聂欢颜蹙眉,“是吗?”

    阿莲觑了眼她的神色,补充道:“奴婢可以保证,绝对没见阿荷姐姐戴过。不仅如此,近来阿荷姐姐手头松快好多呢,上回我还瞧见她打赏了一个洒扫的丫头,那赏钱似有一个小银角那般大呢。”

    聂欢颜的眉头越蹙越紧,阿荷是她幼时买下的丫鬟,瞧她可怜又做事伶俐,这才被嬷嬷调到她身边做大丫鬟。照说她双亲已去,家中还有幼弟待养,月例不过二钱银子,虽在国公府用不到什么钱,但为着家中幼弟着想理应把月例攒着才是,如何养成这手松的习惯。再者,似玉坠这种东西,往往都是主子赏赐,下人们才能得,可她记得她并没有赏过这样式的玉坠子给阿荷。

    莫不是,这丫头攀上了旁人?

    阿荷端了水回来,聂欢颜仔细看了看她腰间的玉坠,葫芦型的玉坠小巧玲珑,玉质温润,底下还缠着双色络子,不算顶好的玩意儿,却也不是阿荷能拿到的,只会是旁人相赠。

    可她不过一个丫头,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个庶女的大丫鬟,接触的也都是些丫鬟,能有什么人如此慷慨,赠她一个这样的玉坠。

    阿荷相伴她多年,对于这个丫鬟她也是有感情的,可这会儿突然发现,她的大丫鬟或许瞧不上她?

    聂欢颜思绪繁复,看着阿荷的眼神里带着心痛和气愤。

    “小姐,水好了,奴婢替您绞面。”阿荷笑着把手巾绞了绞摊开说道,见聂欢颜依旧坐着不动,疑惑道:“小姐?”

    聂欢颜深吸口气,若无其事地起身,没有问玉坠,只换了个角度不经意说道:“最近瞧着你起色好很多,可是背着咱们吃了什么好吃的?”

    阿荷笑迎上去道:“小姐说哪儿的话,奴婢怎会背着您吃好吃的,若奴婢有什么,定是会第一时间奉给您啊。”

    这番说辞叫她情真意切,聂欢颜又说道:“那怎会瞧上去白里透红,叫我看看,呀,阿荷你是用了什么好胭脂么?似是玲珑阁的,是也不是?”

    聂欢颜眼里满是探究,阿荷点点头称是。

    阿莲惊呼,“玲珑阁胭脂如何金贵,阿荷姐姐竟愿花这钱。”

    阿荷说道:“不不,这不是我买的,是姜姨娘赏的。”

    聂欢颜问道:“姜姨娘赏你胭脂作甚?”

    “是呢是呢,这胭脂好生金贵,阿荷姐姐当真是好运气。”

    阿荷不着痕迹地瞪了阿莲一眼,看着聂欢颜道:“奴婢前些日子遇见二少爷差点摔倒,当时二少爷身边下人又不在,奴婢上前帮了二少爷一把,姜姨娘知道后感激奴婢,这才赏了胭脂给奴婢的。”

    聂欢颜啊了一声,恍然,笑道:“原是这样。”

    没说相不相信,只是聂宸晏是姜姨娘的命根子,若是阿荷凑巧帮了他,姜姨娘赏赐也无可厚非。如此一来倒是也能说得通,若是这样,那阿荷应当不是攀了旁人吧。

    聂欢颜如此想着,只是心底到底有了层芥蒂,再看阿荷便总有股探究的意味。

    中元节这天晚上,阖府都歇得早,次日,聂欢双惦记着红枣说的杨柳依的事,给徐菡莹请安后特地留下了。

    见女儿没有走,徐菡莹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明,问道:“双儿怎么了,是有事要和娘亲说吗。”

    聂欢双点头,似有些为难,徐菡莹见此心中明白这要说的怕不是什么好事,说道:“双儿有话便直说吧。”

    “母亲,女儿昨夜思前想后,到底还是觉得该同您说一声。”

    聂欢双把府中下人议论杨柳依的事说给了徐菡莹听,末了说了句:“这事儿损了国公府名声是小,伤了秀秀是大。女儿想同婶婶说,只是想了想还是交由母亲出面为好,女儿到底不方便。”

    徐菡莹面色变了又变,出身徐家,想的只会比聂欢双多。

    她心中暗骂程婧糊涂,连个小辈都不如,可面上仍是提起笑意夸奖,“双儿想得周到,这事儿你确实不便出面,不过双儿能第一时间想到这些并告诉娘亲,娘亲甚慰,看来娘亲教你的你学得很好。”

    这个女儿呀,是她的骄傲。

    徐菡莹眉眼弯弯地想。

    聂欢双莞尔,谢了母亲的夸奖,心中惦念的事情解决,她也便回熙梁苑。

    聂欢双一走,徐菡莹冷下俏脸询问慕蓝,“双儿说的可是确有其事?”

    “回夫人,有的。”

    徐菡莹一拍桌子,怒问:“何时传出来的话,为何不早告诉我?”

    慕蓝登时跪在地上,说道:“奴婢知错,原先只有少许猜测流转在下人间,前日二爷把杨姨娘带回后这议论才多了起来,奴婢原想着这是二爷那头的事儿,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便没和夫人说,夫人恕罪。”

    “不管大爷二爷,一笔写不出个聂字,便是真与我无关那也得叫我知道,今儿是双儿来和我说,若改日连老夫人都知道了来问罪我却还不知道原因,这像话吗!罚俸三月,三月里你的职责和琳蓝换换,好叫你长长记性!”

    慕蓝伏在地上不敢说什么,低声称是。

    “下去吧,琳蓝,伺候更衣,去程婧那。”

    琳蓝得了好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愈发安静,听得徐菡莹说话,也只一昧做事。

    “大嫂怎么来了。”

    徐菡莹来时,程婧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弟妹,你可知府中下人平日都说些什么。”

    程婧沉默。

    “看来弟妹是知道了。”徐菡莹重重拍桌,道:“你糊涂啊!”

    程婧撇头不语。

    “莫说我教训你,弟妹,你这不仅仅是在败坏咱们国公府的声誉,也是在害秀秀啊。”

    “我怎么会害秀秀!”程婧抬头反驳。

    “败坏咱们国公府的声誉先暂且不提,下人们如此议论纷纷你却不制止,早晚会叫二弟知道,这下人们说的什么?说的是他和杨柳依的情,如此称得上私密的事情被全府下人议论,你叫他的脸往哪儿搁?再者他的心这会儿本就牵在那杨柳依身上,你再叫他知道这事儿,他对你作何感想?二弟此时对你算是愧疚的,可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那么那不值一提的愧疚便会转为愤怒。为什么?因为此事传的有板有眼,知晓内情的就只有几人,而最终得意的会是谁?是你,而怀有父亲愧疚的秀秀呢?那孩子如此疼你,若你和二弟有矛盾,她岂会不帮你,到时候秀秀没了父亲的愧疚,二弟又有了新的幼子幼女,能得到几分父亲的疼宠。你说,你还不是害了秀秀?”

    程婧脸色煞白,徐菡莹瞥了她一眼继续说。

    “想清楚了咱们再继续说,这些主子间的事如果传到外头去又会是什么结果,怕是全燕京都会笑你,秀秀快长成了,正是可以相看人家的时候。我知你心里有气,可在这关键时刻,你这样,伤的不是杨柳依和她腹中的孩子,而是你自己和秀秀啊。左右杨柳依已经进府,你怎么暗自磋磨她都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来,便是你要对付她,也得找个稳妥的,事后算不到你头上的法子。”

    程婧终于想清楚了后果,手足无措,“大…大嫂,我该怎么办才好?”

    徐菡莹叹气,“还能怎么办,找两个开头传话议论的,处置了杀鸡儆猴。”

    “可是夫君那……”

    徐菡莹气得直戳她脑袋,“不过处置两个下人,二弟要问起来,你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这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呢!”

    程婧揪着帕子,不好意思道:“大嫂可否留下帮我?”

    她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忐忑和希冀,徐菡莹也是不忍,答应了她。

    徐菡莹处事一向果决,有她帮衬着,不出一个时辰,便发落了两个下人,而这一次两房女主人发怒也叫有资历的下人们想起当年徐菡莹的手腕,同时也对府中关系做了个新的认识。

    关于新姨娘杨氏再无人议论。

    ————

    “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联手处置了那两个下人。”

    聂老夫人眼皮掀起复又合上,手中佛珠不停,“倒是乖觉。”

    府中上下皆知,而另一头得了消息的杨柳依暗自垂泪,轻声诉着主母对她的不喜,丫鬟无措安慰,却没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

    时间一晃便踏进了八月,八月一到,中秋便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着了。

    这大半个月来除了聂欢颜,都过得太太平平,实际上,海棠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但聂欢颜不知该怎么说,自打中元节那日瞧阿荷不对后,最近老是不由自主地会多分些注意力在她身上。

    而这半个月来,她也发现了阿荷的一些端倪,不仅没了以往爱笑的模样,还似乎老是喜欢在她面前提聂欢双。

    例如:今日大小姐出门带了朵头花给三小姐;大小姐又和郡主一块儿出门了。

    若是她出门碰见了大姐,阿荷便会在旁说,小姐您瞧,咱们好巧碰到大小姐,不上前打声招呼么?

    偶有聂欢双来海棠苑送东西给她,阿荷定会说起聂欢双给了聂秀怡什么云云。

    这些话叫聂欢颜觉得,自己这丫鬟是不是瞄上了去熙梁苑伺候的空。

    聂欢颜叹息,阿荷如此爱在她眼前说大姐,她都不想带她了呢,可是她提前和聂欢双说了今日去她那儿下棋,阿莲前日扭伤了脚不便出门,还是只得叫阿荷候着。

    但愿阿荷能收收那心驰神往的念头。

    聂欢颜带着阿荷去熙梁苑,聂欢双早就摆好了棋台等她。

    聂欢颜哀叹,“我的好大姐,我是来找你下棋不错,可也没打算和你下一天呐,咱们不能玩会儿再下么。”

    聂欢双看她,说道:“可以下完棋再玩,一样的道理。”

    “行吧行吧,是我要来找你,怪不得旁人。”

    聂欢双轻笑,推过棋子,两人下棋不是头一回,因此没有那选子的一遭,按照惯例,聂欢双执黑子,聂欢颜执白子。

    白子先行,聂欢颜在棋盘上率先落下一子。

    聂欢双紧随其后,交替着一子落于棋盘点上,将将开局,两人落子速度飞快,几乎是白子落下黑子便也已落下。

    对局进行到中间部分,黑子落下后,聂欢颜开始拧眉思索眼下的局势,半响才落下一子,而聂欢双仍旧落子迅速。

    渐渐地,聂欢颜和聂欢双的落子速度均慢了下来,聂欢颜举着黑子,咬住下唇,额角沁出薄汗,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似是要看出一条活路,可最终仍没有找到落子的地方。

    “我输了。”聂欢颜把棋子扔回盒子,泄气道。

    聂欢双说:“你只瞧着你输了,可我却瞧见你比之前进步了许多,你瞧,这次你只输了我八目。”

    聂欢颜闻言振作起来,高兴道:“再来。”

    红枣端上两杯茶水,两人喝茶,红枣和阿荷两人整理棋子,透过茶水的雾气,聂欢颜瞧见阿荷又看了聂欢双一眼。

    聂欢颜心里酸溜溜的,大姐就这般好吗?

    她放下茶杯,气鼓鼓地,“哼!再来,这次我非赢你不可!”

    然而,一连多来了三局聂欢颜都是输。

    “啊啊啊,不来了,讨厌。”聂欢颜拨乱棋盘上的棋子耍赖道。

    聂欢双无奈:“不来便不来,耍这脾气作甚。”

    聂欢颜:嘻嘻嘻。

    “行了,也到了午膳的点,可要和我一同去母亲那用饭?”

    聂欢颜摆手,“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

    “那我和你一道走。”

    聂欢颜也乐得和她一起,两人并肩走着,看上去好不融洽。

    可拐至假山旁小湖时,变故突生,只听得先后响起两声尖叫。

    噗通一声,聂欢双跌进湖中。

    作者有话要说:  聂欢双:哎呀,我落水了。

    ———————

    围棋查了一下,古代是白子先走,然后流传到日本包括一直到现在,是黑子先走,所以白子先行是古时候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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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应该还是晚上更,之后会改成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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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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