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两万一更) (1)(2/2)

怀中的代如颜闭上眼,宫玉望着那因着风吹而摇晃烛火,便熄灭烛火。

    水榭内好似又恢复往日里的平静,怀中的代如颜轻哼着小调,宫玉随着学了几句。

    只是有些不太像,宫玉便又停了下来,代如颜听着宫玉的心跳低沉地说:“我不喜欢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小九。”

    “所以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会把小九关起来的。”

    宫玉指腹轻摩挲代如颜紧皱的眉头道:“好。”

    “是真的关起来,这不是玩笑话。”

    “嗯,我知道了。”

    代如颜紧了紧手臂,整个人恨不得嵌入宫玉的身体里。

    宫玉深吸了口气,没有躲避,因为知道代如颜这次是真的生气。

    今夜的代如颜身上透露的陌生气息险些让宫玉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代如颜。

    因为代如颜从来没有这般陌生的看过宫玉,好似两人不曾认识一般,又好像代如颜没有半点生气,就像是真正的木偶一般。

    云层遮挡圆月时,整个水榭便暗了下来,宫玉有些疲惫昏的闭上了眼。

    那先前代如颜所待的临水旁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仿若无人察觉一般的搁置在角落里。

    天明时宫玉整个胳膊都动不了,连带脖颈也像是快要断了一般。

    怀中的代如颜睡的很熟,宫玉也不好动,只好活动活动脖颈。

    外头日头亮了起来,荷花开的正盛,四周寂静无声,远处都城高楼也遮不住那绚烂夺目的朝霞。

    宫玉微眯着眼,伸手拿起那被代如颜轻握在掌心的圆筒,对着日头转了转,里头如梦境一般转换自己偷亲代如颜的小动作。

    轻轻一转便又换成代如颜恬静的笑容,自己安分的在一旁。

    正看的认真时,忽地眼前一暗,宫玉低头便见代如颜调皮的手。

    “睡的舒服吗?”

    代如颜指尖把玩这圆筒,那身宽大衣袍显得代如颜越是娇美动人的很。

    难得总有诗人用美词美句来描绘妙龄女子女子婀娜多姿。

    宫玉看的认真,指腹轻握住代如颜的发说:“阿颜怎么不回我话了?”

    “不想回你。”代如颜自顾自玩着那圆筒,就像个傲娇的孩子一样。

    “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代如颜手握着圆筒望着宫玉笑道:“这等羞人的画,你也敢让人画?”

    “阿颜昨夜不还喜欢的吗?”

    “昨夜我未曾想起来,这便是今日的账。”

    还带这样的吗?

    宫玉无奈的望着代如颜,伸展着手臂,那一处的胳膊不好动弹,疼得宫玉一下停了。

    这感觉就像是老年人一样,哪里折腾就哪里痛。

    代如颜瞧着便按下宫玉的手道:“别乱动,小心伤口又出血。”

    “可我坐了一夜,现在腰酸背痛的厉害。”

    “我给你揉揉。”代如颜坐了起来。

    宫玉缓慢的伸展着腿,半躺回竹榻,代如颜掌心轻揉着,力道不大很舒服。

    只是因着弯曲的时间太长,宫玉的骨头时常卡擦地响着。

    代如颜每每听到都会停下手,问:“这疼吗?”

    “不疼,舒服着呢。”宫玉笑着说:“阿颜再给我揉揉就好了。”

    果然啊,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示软才好。

    盛夏难熬,朝堂上更难熬,左右不过几日的功夫,太傅手段强硬要召集数位老臣,意图将四殿下推上皇位,不想四殿下却忽染疾病,仅半日就没气了。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四殿下长的身强体壮,这什么病来的如此凶猛,竟然连宫里的太医还未曾开方医治,四殿下就没了命。

    宫玉上早朝时听到这消息,目光看向六殿下,然而六殿下却未曾出现。

    太傅得此消息更是险些要与代丞相当场打起来,这剑拔弩张的战火显然是被人刻意挑起来的。

    下朝回府时,都城里已经流传了不知道多少谋杀版本,而主角之一就牵扯到宫玉身上。

    “这会四殿下一党和九殿下一党在朝堂上已经是水火不相容,四殿下一死,这九殿下就要成宫国新皇了。”

    “听说四殿下是被毒死的,死的时候七窍流血,这九殿下看着人不机灵,没想下手这么狠。”

    “这算什么,那四殿下自个也是仗着身份欺压百姓,如今也算是因果报应。”

    宫玉握着缰绳从一侧走远,穿过都城巷道时,看见府邸里出来的轿子。

    只见那轿子停在一茶楼前,碧玉掀开帘子,代如颜从里头出来进了茶楼。

    不过一会,便又有一顶轿子停在茶楼,那今早没去上早朝的六殿下出现茶楼门口。

    去?还是不去呢?

    宫玉握着缰绳绕圈,犹豫半会,也没上去,直至代如颜再次出来。

    代如颜神色并无异样,只是那簪子好像不见了,待代如颜坐着轿子走远,那六殿下却一直未曾出来。

    这两人约在这茶楼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

    宫玉第一时间便是下马,可手还没离开缰绳又犹豫了。

    早些年代如颜便与六殿下相识,如今出门访友也不是不可能,自己这般上去岂不是很让代如颜没面子。

    可代如颜那簪子不见了,难不成是送给六殿下了?

    就像个傻子一样,宫玉瞧着缰绳在巷口转圈圈,身旁不做声的护卫也只能跟着转圈圈,一时引的不少百姓观望。

    宫玉忽地又停了下来想着也许是代如颜知道六殿下对她余情未了,所以送个簪子委婉拒绝,自然也不是大问题。

    明明这不太可能,可至少这样的想法能让宫玉好受些。

    簪子没了的话,那便再买就是,好像这些年宫玉送个代如颜不少东西,可唯独没有送过簪子。

    想到就做的宫玉,牵着马一家家的逛首饰店铺,直至临近午饭时回了府邸。

    宫玉往水榭里寻人却没见着代如颜,便转而去了殿内,只见婢女们正设着饭菜。

    代如颜身着浅绿色裙裳,瞧着青春靓丽许多,宫玉快步走至面前笑道:“阿颜我有小礼物要给你。”

    “你脸上都是汗,先去洗洗再说吧。”代如颜指尖轻点着宫玉额头,嫌弃地说。

    “先给阿颜看了,我再去洗。”宫玉盘腿坐在一旁,从袖袋中拿出一匣子。

    代如颜拿着帕巾替宫玉擦了擦额头的汗渍道:“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要这般稀奇?”

    宫玉犹豫的说:“可能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哪是什么?”

    被代如颜突然这般一问,宫玉莫名又认怂了。

    毕竟代如颜什么稀奇物件没有见过,更何况是自己选的一个桃木簪子,想来更是常见的很。

    “怎么又不说话了?”

    宫玉摇头握紧着手中的匣子,抿紧着唇瓣道:“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代如颜指腹轻按着宫玉眉间说:“眉头都皱起来了。”

    “我肚子饿了。”宫玉将匣子重新放回袖袋中,目光瞥见代如颜那新的玉簪子,颜色明亮,花纹精细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代如颜指腹摩挲宫玉的眉头道:“好,你且去换下这厚衣袍。”

    “嗯。”

    宫玉去内殿洗漱后,换上宽松的单衣袍,代如颜盛着汤递到宫玉面前说:“先喝些汤。”

    “这是萝卜?”

    “嗯,不喜欢吃吗?”

    “没有。”宫玉喝着汤,大口的吃着萝卜。

    代如颜看了看说:“那下回还是喝鱼汤?”

    事实上好像自从代如颜入府以来,几乎每餐都有鱼汤,宫玉都有些快喝吐了,忙开口道:“没事,偶尔缓缓口味也好。”

    “我也是这般想的。”代如颜手执木筷夹起萝卜轻咬了口道:“就是怕小九吃厌。”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除却些许碗筷碰撞的声响外,两人都未曾再说话。

    用饭后,宫玉可以被批准喝一份酸梅汤,是的,批准。

    现在的宫玉已经基本适应代如颜一般的吃住安排。

    自从热出痱子以后,代如颜好似就不怎么禁止宫玉换那些自制的奇装异服,只是通常殿内都不许旁人。

    连带着老管家,宫玉都挺长时间没见过了。

    代如颜手握圆面扇轻扇着说:“那小礼物还不给我吗?”

    宫玉捧着小碗犹豫道:“那礼物有些瑕疵,所以等以后寻到更好的小礼物,再给阿颜。”

    “看看也不行?”

    “不好看。”

    代如颜望向低垂着头的宫玉,却也没再说什么。

    午后炎热又易困,宫玉便躺在竹榻上,代如颜替宫玉包扎伤口。

    那箭伤已经结了薄薄的壳,宫玉侧头看向代如颜问:“阿颜今日在府里忙什么?”

    “练字,看书,临近午时让人准备饭菜,再等了一会你便回来了。”

    代如颜说的很是仔细,仿佛没有半点虚假,宫玉看了看那新簪子说:“我有些困了。”

    “困了便睡会,待日头小些时候,我再叫你便是了。”

    “嗯。”

    宫玉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掌心握着碎冰,伸展至竹榻外,从掌心融化的水嘀嗒的落在一旁的冰盆里。

    耳旁蝉声越来越小,迷迷糊糊的睡着,这觉睡的有些晕头转向的。

    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亮堂,除了脖子能动下外,其余的宫玉只觉得像是粘在竹榻上一般。

    代如颜坐在一旁翻阅著书,一手握着圆面扇给宫玉扇风,眼神专注的很。

    可这样的代如颜仍旧是好看的,宫玉并未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目光瞥至那簪子时一下懵了。

    这簪子看着好生眼熟啊。

    宫玉怔怔地看了好一会,确认上头的花纹也一模一样时,更是失落的很。

    这桃花簪子可是只有心意相通之人才会送,而且多是男子送给未来的妻子。

    在选簪子的时候,那店铺老板很是用心的解说着,宫玉这才选了桃花簪子的。

    代如颜忽地侧过头来看向宫玉低声道:“小九醒了?”

    “嗯。”宫玉伸手揉了揉眼睛应着:“睡的有点累。”

    “夏日里困久了,自然是乏的很。”代如颜停了停扇风,指尖轻理了理宫玉散乱的衣袍细声道:“待坐起来,便会好多了。”

    宫玉应声坐了起来,捧着一旁的凉水洗了脸,代如颜递着帕巾道:“可别又把衣袍弄湿了。”

    “知道。”宫玉接过帕巾擦了擦脸,伸手拿起一旁的圆面扇说:“我给阿颜扇扇风。”

    “也好,不过可不许忽快忽慢。”

    “为什么?”

    “很打扰我看书。”

    “哦,好。”宫玉坐在一旁缓慢着扇着风,目光从代如颜温婉的眉间,移至那明眸,而后看向那桃花簪子犹豫的说:“阿颜这簪子很少见呢。”

    代如颜翻书的指尖停了停,嘴角轻扬起说:“这会反应过来了?”

    “嗯,刚才发现的。”宫玉见此,心里更是低沉。

    “这簪子小九喜欢吗?”

    “挺好的,就是与往日里阿颜戴的那些玉簪相比,显得有些或许普通了。”

    代如颜侧过头来说:“这就是小忽然不想送我的原因?”

    啊?

    宫玉有些没换过神来,代如颜合上书轻声道:“害的我好找,好在小九藏东西的不怎么深。”

    原来这不是别人送的簪子。

    代如颜指尖捏了下宫玉脸颊说:“怎么会突然想要送我簪子呢?”

    “我……”宫玉犹豫地应着:“就是撞见首饰店,想着好像还没有送过阿颜簪子,所以就想着送。”

    “好看吗?”

    “什么?”

    代如颜无奈的捏着宫玉脸颊问:“我都已戴上了,小九不看看?”

    宫玉点头应着:“嗯,阿颜戴什么都好看!”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啊。

    “以后要是想送什么,可不许半途而废,知道吗?”

    代如颜指尖轻刮了宫玉鼻头说。

    “嗯,知道。”宫玉摸了下鼻头问:“阿颜喜欢吗?”

    “你猜?”

    代如颜笑着说。

    宫玉跟着笑了说:“我猜阿颜应当是喜欢的。”

    代如颜翻开书应着:“眼下离上元节不过数日,四殿下此时出事,实在是有些意外。”

    “是啊,这事六殿下暗中挑拨的可能性最高。”

    “小九为何这般怀疑?”

    宫玉心虚的侧过头,端起一旁的茶水说:“四殿下出事,都城里的流言纷纷往我身上倒,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要想攻破流言,何需要用嘴,有时候流言需要用流言才能掩饰。”

    代如颜翻著书说:“太傅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想来定有后招吧。”

    “我想太傅已经拟订诏书,可偏偏四殿下出事,除非他能凭空让四殿下多个子嗣出来,否则应该是不太可能。”

    “子嗣想要凭空捏造也不是什么难事。”

    宫玉听着这话,便想到太傅之女赵安月说:“太傅不会是要扶幼帝上位吧?”

    代如颜手握书轻敲了下宫玉脑袋笑道:“小九怎么想的这般快了。”

    “阿颜是暗地里得到什么消息了?”

    “太傅同四殿下向来不合,就算联姻,四殿下鲁莽自大的冲动性格,也决计不是听话皇帝人选。”

    “这我知道,甚至我也怀疑太傅一向奸诈的很,怎么会选择四殿下为同盟,难道不让将来不怕出乱子。”宫玉点头说着。

    代如颜捧着茶水饮了小口道:“小九思虑周全,可唯独低估人心。”

    “阿颜这话的意思是?”

    “人心不可测,是因难辨善恶,也是因为它善变。”

    宫玉听后,陷入深思当中,有些口渴的喝了一大口茶水犹豫地说:“太傅嫁女的意图,一开始就只借四殿下这块垫脚石,怀有皇室血脉才是真正目的。”

    代如颜点头应道:“明日就会有新的流言顺势而出了。”

    “阿颜知道传国玉玺在太傅那吗?”

    “小九此话从何得知?”

    宫玉盘坐着说:“从四殿下那得知的。”

    “所以小九信了?”

    “嗯,不过我怀疑传国玉玺不在四殿下手里,而是在太傅手里。”

    窗外晚霞密布,代如颜轻抿着茶水低声应道:“小九可想过太傅若有传位诏书,恐怕早就造假传位诏书,何必等到如今?”

    宫玉安分的扇着风摇头应着:“这个我也没想明白,所以我又怀疑四殿下可能只是胡说八道。”

    代如颜合上书说:“六殿下因着没有传国玉玺所以无法让陛下立诏书,也许四殿下才故意这般说吧。”

    故意的吗?

    事实上宫玉觉得四殿下应当真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不过奇怪的就是传国玉玺丢失竟然在朝堂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阿颜,先前是大殿下监国没有传国玉玺,那他如何颁布朝令诏书呢?”

    “若是一干大臣在,商议即可执行命令。”代如颜解释着:“况且监国者并不具备使用传国玉玺的权力。”

    宫玉有些迷茫的停了下来问:“阿颜你知道传国玉玺在哪吗?”

    代如颜侧头看向宫玉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传国玉玺在何人手里。”

    “谁?”

    “皇后。”

    “皇后拿传国玉玺有什么用?”

    “有时候占为己有不也是种乐趣吗?”

    这算是什么乐趣?

    宫玉握着圆面扇问:“阿颜不会也觉得这是乐趣吧?”

    代如颜目光落在书上低声道:“或许吧。”

    “可是这样不好。”

    “小九会觉得讨厌我吗?”

    “我不讨厌阿颜,只是觉得这种行为不好。”

    代如颜笑了笑,像是认真的停了停应道:“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这真的是听懂了的意思吗?

    夜色渐深时,殿内亮起烛光,婢女们设着饭菜,宫玉懒散的倒在竹榻上,外头的最后一抹夕阳也已经被黑暗吞噬。

    对于代如颜说的传国玉玺,如果真在皇后手里,那皇后会拿来做什么呢?

    之前让人探查那个梁安,后来好像也没了半点消息。

    代如颜沐浴后,简单的束着长发,一身单薄纱裙走了过来。

    殿内燃着熏香,闻着清新,就是宫玉懒得不想动而已。

    “饭菜都已备好,怎么还躺着?”代如颜坐在一旁,手中握着圆面扇替宫玉扇着风。

    宫玉就像个球一样转到代如颜身旁,细声应着:“可能夏天到了,没什么胃口。”

    “夏日来的又不是一两日,怎么今晚没胃口了?”

    其实是宫玉闻到萝卜汤的味道的。

    难道未来的日子都被萝卜和鱼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吗?

    代如颜轻扇着风低声说:“我让人做了小九爱吃的肉丸子。”

    “今碗是萝卜汤吗?”

    “嗯,午时用饭小九不是觉得挺好的吗?”

    宫玉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早知道还不如痛揍一顿之前的自己。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也不能不吃饭啊,

    磨蹭了一会,宫玉同代如颜起身用饭,挂在窗旁的风铃清脆的响着。

    代如颜盛着汤放在宫玉手旁说:“太傅家夜里起火,跟小九有关系吗。”

    宫玉咬着排骨应道:“我是想看看太傅会把传国玉玺藏在哪里。”

    “太傅一向机警,若是打草惊蛇,恐怕没那么容易被你抓到把柄的。”

    “嗯,除了阿颜我谁都没告诉。”

    代如颜夹着青菜道:“刚才还说胃口不好,眼下不是还吃着肉吗?”

    宫玉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委婉的说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爱喝萝卜汤这事。

    饭菜见底,宫玉才缓缓端起那萝卜汤,一口气灌了下去。

    门外老管家忽地唤道:“殿下,外头有一姑娘说是有事要同殿下商议。”

    宫玉捧着汤药心里还纳闷着,自己什么时候在都城认识什么姑娘了?

    一旁的代如颜出声道:“让她明日再来。”

    这都不问下是有什么事要谈的吗?

    老管家犹豫的应道:“是,夫人。”

    代如颜面色看着正常,好像心情也还好,宫玉吃着萝卜。

    没想代如颜忽地开口问:“近些日子小九在都城里认识什么新姑娘吗?”

    哇,这话里暗藏杀机啊!

    宫玉咽下萝卜摇头说:“没有的事,我近些日子除却上朝就是待在府邸里,别的什么地方都没去。”

    “这我自然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问呢?

    代如颜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去看看那姑娘。”

    “我也……”宫玉忙放下碗筷,便见代如颜低声道:“你好好待在这。”

    好严肃的感觉的啊。

    宫玉只得安分坐下应着:“哦。”

    等代如颜离开殿内,宫玉起身从一侧窗台爬了出去,从另一侧长廊绕去。

    赶至大堂,宫玉蹲在暗处,只见那姑娘竟然是红衣女子。

    代如颜坐了下来,那红衣女子笑了笑道:“我找的是俊俏九殿下,怎么反倒是夫人出来了?”

    “难不成九殿下不敢见我?”

    宫玉听着这话,心里一阵恶寒,这妹子简直就是强力胶,黏上谁谁就倒霉。

    代如颜喝着茶水道:“无事的话,劳烦管家请她出府吧。”

    “你!”红衣女子握着圆面走近着说:“呦,代姑娘手段高明,那小殿下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可六殿下为你痴情多年,如今你一转身便同这小殿下好了,难道不怕被反咬一口?”

    代如颜放下茶盏道:“来人,将她轰出去。”

    “是!”

    红衣女子挥袖躲开这几名婢女笑道:“六殿下被伤的这般深,我看着都觉得疼,你竟然还能如此云谈风轻,反倒就没有念及多年的情份?”

    “楚韵,你当真我不知你底细吗?”

    “你……怎么知道?”

    红衣女子面露惊讶的看向代如颜。

    代如颜理了理衣裳道:“你盘踞都城多年自然也该清楚什么叫做树大招风,再来府上招惹,你当知道后果。”

    红衣女子收了笑意应着:“我自然是招惹不得了。”

    “只是想来告知夫人一声,凡事留几分余地。”

    “你无非是为六殿下而来,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代如颜起身说:“来人送客。”

    宫玉双手提着衣袍见那红衣女子像是羞红了脸,却又无可奈何的离去。

    见代如颜欲绕回殿内,宫玉忙小跑着从另一侧长廊跑回殿内,

    待殿内被推开时,宫玉才刚坐下,气息不稳时,忙端起一旁的茶水喝着。

    代如颜走近道:“那只是个无理取闹的人罢了。”

    宫玉点头,捧着水杯暗自思索代如颜先前说的话,那红衣女子是为六殿下而上门纠缠的。

    可是红衣女子三番两次的说代如颜伤了六殿下,难不成那六殿下向代如颜表白,然后代如颜帅气的拒绝了。

    这样一想,宫玉简直开心的冒泡泡。

    好像白日里还懊恼低落的情绪一下的没了半点痕迹。

    一旁的代如颜见着宫玉咧嘴傻笑的样子,不免有些疑惑轻声唤:“小九想什么想的这般开心?”

    回过神的宫玉摇头道:“我只是在想明天吃什么?”

    “难道没吃饱?”

    宫玉摇头抿了口茶水偷瞄着代如颜,越看越觉得代如颜迷人又可爱,脸上洋溢着笑容。

    代如颜瞧着总觉得有些奇怪,伸展手臂拿走宫玉捧着的茶杯,自个抿了口问:“这茶水这般好喝吗?”

    “好喝啊。”宫玉从代如颜手里拿回自己的茶杯说:“甜着呢。”

    “甜吗?”代如颜疑惑的看向宫玉,有些不明白的揉捏宫玉耳垂问:“说胡话了?”

    宫玉笑着握住代如颜的手应着:“没呢,阿颜是世上最好的夫人。”

    “突然这般讨好我做什么?”

    代如颜拉着宫玉出了殿内,外头微凉不过还夹杂些许的闷热,或许是因着无风的缘故。

    顺着长廊漫步走着,代如颜走的很慢,宫玉侧头望向代如颜问:“阿颜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小九,算吗?”代如颜侧头回以一笑应着。

    这是简直犯规的回答。

    宫玉红着脸说:“我又不是东西。”

    哎?这话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的意思是说除人以外的……物件。”

    代如颜掌心轻揉着宫玉脸颊低声道:“好像没有吧。”

    “有啊,阿颜不是超级喜欢喝鱼汤吗?”

    “喝鱼汤?”

    “这也算喜欢吗?”

    宫玉点头应着:“算啊,总觉得阿颜最喜欢喝鱼汤,除了鱼汤可以什么都不吃。”

    代如颜莞尔一笑,没有反驳地说:“这么说,好像确实是如此。”

    待行至水榭前,由于蚊虫实在太多,而且总是盯着宫玉一个人咬,所以两人只好绕道回殿内。

    夜深时蝉鸣声噪杂,两人浅谈至深夜,方才入睡。

    次日上早朝时,宫玉入宫门正巧遇见五殿下,五殿下脸色却像是不太好的样子。

    “五皇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

    “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六皇兄心情不太好,刚才险些被揍了呢。”

    宫玉目光探向那前头的六殿下问:“五皇兄莫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

    五殿下忙摇头道:“这可不怪我,今日六皇兄瞧着整个人杀气很重,小九可要当心才是。”

    两人说了几句,而后随众官入殿内。

    往日里还有四殿下热闹热闹,这会整个朝堂安静简直有点可怕。

    国事一日复一日的堆积,大殿下的势力开始提议重新监国一事,太傅极力反对,便被压了下来。

    原本该由皇帝处理的政事,如今演变代氏一党,太傅一党的斡旋。

    宫玉看着这水火不相容的场面,不禁担忧,待这两方强大时,恐怕就算临时推上来一皇位,那也是个空壳罢了。

    下朝时,宫玉在宫道里候着六殿下,两人对视时,六殿眼里没了从前的温婉尔雅,反倒是满是戾气。

    “如今这局势对宫国皇室已经很不利,六皇兄难道还不打算罢休吗?”

    六殿下冷笑着说:“难道你以为我不想结束这一切吗?”

    “太傅和代丞相两者没了压制,只会互相残杀,就算父皇真的醒来,此时宫内的侍卫也已经由太傅掌管,四皇兄一死想来很快就会就要动手了。”

    宫玉瞥到六殿下那包裹着纱布的右手说:“我有办法先发制人。”

    “你?”六殿下轻蔑的看着宫玉道:“若不是代如颜罩着你,恐怕都不知道死在我手里多少次了。”

    这位老兄还真是直率的性格啊。

    “父皇眼下还活着吗?”

    六殿下摇头道:“怕是撑不住太久。”

    皇帝若是一死,恐怕那两匹老狼就直接光面正大的互相撕咬,宫玉想起金州问:“你从金州难道没有带回什么吗?”

    “那季老将军已然把金州当成囊中之物,撕毁当年与父皇的协议。”

    对于六殿下这些说法,宫玉保留一部分困惑并未追问。

    毕竟这六殿下一看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宫玉曾暗中让人查访大殿下手里的兵马多数被四殿下和六殿下瓜分。

    也就是六殿下或许在朝中没有足够的权势,可他手里是有兵的,而且皇帝手里应当也是有兵的。

    六殿下也许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等这两匹狼各自咬的精疲力尽的时候。好渔翁得利。

    这般想着,好像又有些合理,宫玉转身拉开些距离,以免被这位腹黑的六殿下捅伤了。

    “你刚才说的方法是什么?”六殿下逼近着问。

    宫玉向一侧躲去应着:“我在想或许太傅马上要拿出传位诏书来了。”

    六殿下摇头道:“除非是太傅伪造的,否则父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诏书。”

    官道上空荡荡的很,宫玉看着神情激动的六殿下所以更离的远了些。

    只见六殿下掌心滴落的鲜,宫玉便多看了两眼,这手心手背居然都出血,难道是被刺穿?

    这也太疼了吧。

    宫玉下意识的握紧着手,六殿下举起手看了看,笑道:“小九你知这是谁伤的吗?”

    “我不知道。”

    六殿下从袖袋拿出金簪晃了晃道:“那这个物件你可熟悉?”

    这金簪宫玉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看着六殿下这伤口,代如颜显然是毫不犹豫的扎进去的啊。

    “你看,没想到吧。”六殿下诡异的笑着说:“她呀,可不像小九想的那般是个温婉姐姐。”

    “但凡触碰到她的痛处,就会犹如毒舌一般狠狠咬了过来。”

    宫玉向后退着说:“你昨日同阿颜在茶楼商议什么?”

    六殿下将金簪收入袖袋中,得意的笑道:“当然是在计划如何收拾掉朝堂那两位谋臣。”

    “那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阿颜讨厌的事情,否则阿颜才会伤了你。”

    “阿颜?”六殿下羡慕的叹道:“小九平日里这般称呼她的吗?”

    看着这六殿下现在的精神状况,宫玉觉得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出宫是外头仍旧是烈日炎炎,宫玉骑着马,身旁的护卫比往日要多上三倍。

    因此这一过街道,宫玉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佬一般,不过就是有些扰民。

    脑袋里回想六殿下的话,宫玉握着缰绳看了看面前的都城,茶楼酒肆数不胜数,看似繁华的底下有着数不清的陷阱。

    如果赵安月有孕,太傅伪造传位诏书,那必然就在这几日。

    代氏父子虽然不愿配合可想来至少不会让太傅一党得逞才是。

    这两匹老狼,宫玉还估摸着可以猜透些许的计划,可代如颜的计划却半分都摸不透。

    那被囚禁的大殿下,目前没有半分动静,二公主宫灵好像也跟着安分了起来。

    宫玉设想过一种可能性,假设自己要登基,目前首先要除掉太傅一党,而后便是六殿下,最后才能名正言顺。

    当然这还只是初步计划,太傅一党与代氏一族也是朝野根深蒂固的党派,要想悉数拔除,那恐怕宫国大半的官员都得裁了。

    如此一刀砍就算当上皇帝,估摸这宫国也难以维持。

    所以紧要的目标是太傅一家,代如颜已经清晰太傅的想法,甚至知道皇后娘娘手里有传国玉玺。

    或许传国玉玺已经在代如颜的手里,新婚之夜代如颜说去了宫里一趟。

    这样一想宫玉觉得代如颜才是真正的大佬,只是六殿下那掌心竟然是被代如颜拿金簪子扎伤的,那疼痛可不是一般啊。

    边走边想待回到府邸时,宫玉踏入殿内时,眼前忽地一黑,险些就站不稳了。

    水榭内代如颜正在抚琴,宫玉走的很是缓慢,待入亭内,伸手轻撩开青帘。

    碧玉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吓得宫玉心虚的愣住,碧玉不解的说:“殿下站在这做什么?”

    “我才刚回来,正要进去呢。”

    待碧玉离开,宫玉踏入亭中,琴声却突然戛然而止。

    代如颜手握一旁的帕巾擦了擦手说:“今日回来的有些晚呢。”

    “阿颜弹的什么曲子?”

    “只是一些古琴谱上的曲子,具体名称我也不知。”

    宫玉坐在一旁,看了看这琴说:“那阿颜再弹给我听会吧?”

    “为何?”

    “我喜欢听。”

    代如颜放下帕巾低声道:“我弹累了,明日再弹给你听吧。”

    宫玉不服的拽着代如颜裙裳问:“就一小段。”

    “不行。”

    亭外微风吹拂着青帘晃动着,宫玉耍赖的躺在代如颜身旁。

    代如颜却不理会,只是伸手拿了颗梅子放进宫玉嘴里,堵住宫玉喋喋不休的话语。

    “这梅子是府里的新购置,吃着可习惯?”

    宫玉应着:“嗯,很甜。”

    “我也猜你应该是喜欢的。”

    代如颜指腹轻理着宫玉的衣袍道:“我今日发现那角落折了好几箱子的千纸鹤,老管家说是小九折了有些年头。”

    宫玉侧躺着看向坐着的代如颜说:“是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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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两万一更)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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