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山河舆图(2/3)

　孙策拾起茶杯，轻嘬一口热茶，沉声道：“你老实招认，并把曹氏其他细作供出来，我会看在你是恩师之女的份上，不伤害你，只把你遣离。”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对细作最大的宽恕。”

　似乎，步练师还得感恩戴德。

　步练师一头雾水，不解地质问：“细作？你指我是奸细？我就画了个图你就说我是细作，孙策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说罢步练师被旁边的士卒赏了个耳光，左脸顺间火辣辣地疼，“将军大名岂是你能直呼？”

　步练师的泪水瞬间忍不住流了出来，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这就是封建古代吗？’步练师暗自苦嘲，看着高高在上的孙策、不可一世的孙策，心中的‘重生’梦骤然破灭。

　孙策见她有些委屈，还哭了，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沉思片刻，又柔声问道：“练师，告诉我，恩师是否被曹操挟持，身不由己？”

　“曹操？”练师一惊，才想起来曹操应该和孙家是敌对关系，但是不明白自己和曹操有什么联系。

　似有一丝眉目，孙策收了收凶厉的态度，温和地说：“如果是这样，我定将恩师救出。只是，你需得配合我。”

　步练师连连摇头，坚决否认道：“不是，我不认识曹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孙策忽轻呵一声，方才步练师明明惊讶了一声‘曹操’，如今还想抵赖？真是怒火直冲，愤声质问：“你如何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曲阿林间？如何又能言语？如何又什么都不记得？又如何来接近我孙家？又如何——来仿画行军舆图？这个仿图你又打算给谁？”

　步练师面对孙策的五连问直接傻了眼，理了理思绪，算是彻底明白了，之前的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个可怜小哑巴，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也只能解释说：“我醒来就在你们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我也很奇怪我怎么能说话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步练师，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画图就是突发奇想随手画一画……”

　“你绕来绕去还是这么说，是决心不招供？”孙策微怒，却深深叹息，尝试劝降道：“你只要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同谋，我断不会伤你。”

　步练师越想越气，怒斥道：“说我是细作你要有证据，一副舆图如何能证明！”

　孙策从袖中丢出一封信，厉声道：“我派去淮阴的信使回禀，淮阴步氏乞与曹氏结姻，此姻已成。”

　“什么？”步练师瞪圆了眼睛，虽搞不清楚状况，但立刻机灵地反问：“这个曹氏，谁说一定就是曹操？”

　孙策谑笑道：“步氏乞之，试问哪个曹氏能值得步氏去乞取？”

　步练师无言以对，不曾想自己家族和曹操还有瓜葛。孙策又怀疑她是装失忆，这简直怎么解释也说不清，若老实说自己穿越的，怕是更离谱，任谁也不会信吧。

　麻了、累了，步练师心灰意冷地倦道：“我没法解释，给个痛快的吧。谢谢。”随后，将双目轻轻闭上。死就死，说不定死后就回现代了。

　似是此案已定，孙策轻呵一声，冷笑道：“不反驳了？”

　步练师尝试挣了挣被缚住的手，很清楚，她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此时，她才明白，这是一个没有自由、没有平等的社会。如孙策这种掌权者，能轻易决定他人生死，甚至，只在自己喜怒之间便能左右旁人一生。步练师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笑自己无知、笑自己天真，笑声凄然回转，令人汗毛骤竖。

　孙策却更加恼怒，沉声劝道：“我不欲杀你，你只要供出其余细作，我便放了你。”

　步练师缓慢地摇着头，直直地凝视着孙策的眼眸，纵然他的眼神再锋利凛冽，她也无所畏惧，只苦笑道：“我、不、知。”

　孙策取下烧红的烙具，朝步练师走了几步，欲再逼问。她不过是区区一女孩，能掀起什么风浪？她背后之人，才是孙策想要捉杀的。

　长这么大，步练师的所见所闻所历，皆是平淡而温柔的。今日被孙策手下赏耳光，已是不能接受，现在孙策拿出烙具逼近，更是生气。可她不怕死，死后，说不定就能回去了，至少不用在这个时代如履薄冰。

　练师咬牙切齿道：“要杀就杀！别折磨我！”

　看着步练师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孙策便将烙具贴近她身，再次冷声逼问：“当真不说？”

　烙具的高温让步练师莫名地心生恐惧，她努力控制身体的微微颤抖，从容说道：“我、根本不认识曹操！”

　孙权连忙跑去牢房，却就在将靠近牢房时，听见步练师一声凄惨的哭嚎声。孙权顿时觉得心口搐疼了一下，一个健步急忙冲进去。

　只见练师被孙策用刑于身，右肩下处有一寸肌肤已血肉模糊，她埋着头冒着冷汗，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却选择了忍声，不再哀叫。而孙策将烙具丢在一边，余怒未消，只冷冷地睥睨练师。

　“大兄！你作什么！”孙权怒问道，向步练师快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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